佣人觉得今晚的怀源有些奇怪,却也不敢光明正大地进入房间搜索,毕竟怀源好歹还有个“少爷”身份。因此,即使狐疑,他还是离开了这里: “少爷晚安。”“……艹。”等人走后,并且完全听不到脚步声,夜晚的房间里只能听得到呼吸,怀源才后怕地拍拍自己的胸口。刚才他的心跳得极快,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蹦出去,手也在微微发颤。要是佣人再往前走几步,肯定能发现不对劲。但是夜色掩盖了一切。怀源惊魂未定地深吸了一口气。“好了,人都走了。”边樊从床底爬出来,万幸床底不脏,他身上没什么灰。“你怎么……”“我说了,顺便来看你。”边樊依旧嘴硬,没说实话,随即困惑地挠挠头, “但是看样子,我应该很快离开了?”说话的时候,边樊的目光就没有从怀源身上移开过。他似乎瘦了,头发也变长了。边樊近乎贪婪地看着怀源。“得了吧,瞎说什么鬼话。”怀源低骂他一声,倒是没注意到对方的目光。夜色遮挡了他的破绽,也遮挡住边樊的眼神。怀源指了指卫生间的位置: “快去洗澡。”“床底下没灰。”边樊有些不服气。“快去。”怀源凶道。边樊摸摸鼻子,顺从地去了。等卫生间传来哗啦啦的水声,怀源才松了一口气。今晚还真的……有点意外。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晚上睡觉的时候两人不得不挤在一起。床铺不小,躺两个大男人绰绰有余,不过边樊硬是要挤到怀源身边: “啧,我觉得有点不对劲啊。”“最不对劲是你的,你跑过来干嘛呀,这里很危险的。”怀源忍不住开始教训,不论是之前看到人家趴在他窗户上要求进来,还是后来佣人发现不对劲过来察看,都让他紧张不已, “胆子挺肥啊你,这里可是四楼,就不怕摔下去?”“还好啦,我看了一下也就十几米。”边樊有些心虚, “咳,平地十几米也就几秒的事。”他之前的确是冲动了,在底下帮他拉着安全绳的伙伴也以为他疯了。“你家横着跟竖着比。”怀源忍不住敲他脑壳, “还平地,你摔下去也就几秒。”边樊彻底不说话了。房间安静了。
没安静多久,边樊又来拽怀源袖子: “我刚才就觉得,你让我躲床底……啧,好像偷情……”他话音刚落,又被怀源敲了脑壳: “你还以为这是罗密欧与朱丽叶?哪来的剧本让你演?还偷情?”一连三个问号,完美地表达了怀源内心的愤怒与不满。边樊终于安静了。“我之前还说年轻人不稳重……你也,唉。”怀源叹了一口气, “算了,反正我过几天就能出去了,你要是不离开就在这躲几天。”“真的?”边樊显然高兴多了,完全把之前和朋友约好的时间抛在脑后。“真的。”怀源叹口气,看这孩子喜出望外的模样,只以为他傻了。不过千里迢迢来找他还爬上四楼差点被发现,也的确傻了。“快睡吧。”怀源困倦地打了个哈欠。卧室里安静一片。没过一会——“过去一点!”怀源忍不住推了边樊一把, “我都快被你挤到床底下了!”————————尝试双更第二天早餐后,两人才进行了一场合理有序的谈话,谈话内容包括不限于怀源为什么在这里困了三个月以及边樊来到这里的方式。期间,边樊说过: “我看到看门的警卫睡着了” “我自己爬上来的,没别人”等一听就是胡扯的话,都被怀源进行了一一反驳。最后能被接受的答案是: “我在这里有一些产业,也有一定的人脉;这家最近又在闹事,戒备松懈,我才能溜进来的。”即便如此,在得知所有细节后怀源狠狠地骂了边樊一通,说他不在乎自身安危。说是骂,其实也就是语气凶了一点,说话快了一点,边樊表示毫无压力。临近午饭,两人达成了暂时和解,怀源决定出去的动作再加快一点。午饭只有一人份,怀源吩咐佣人又拿了一份。佣人虽然疑惑,甚至怀疑有人溜进了这件屋子——毕竟昨晚就发现了蛛丝马迹——但还是不敢进来搜查,只能听从吩咐又拿来一份午餐。这次边樊躲藏的地点改成了衣柜。等第二份午餐送来,边樊从衣柜里出来的时候,问道: “怀总,你就不怕他发现什么端倪?”“不怕,过来吃饭。”怀源脾气大了很多,讲话的语气也很凶, “现在那个‘家主’不知道焦头烂额成什么样子呢,还会管这点事?”从第一次遇到麻烦,直到现在,那人都没有来找过怀源,可见他根本没把这些天麻烦的源头联想到主宅里这个半废的“嫡支”身上。怀源把这个例子说给边樊听,最后总结道: “不要轻视任何人。”房间里没有椅子,边樊坐在床边哦了一声: “怀总竟然这么厉害,看来之前让你陪我一起工作还是小题大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