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修眉间深皱,不发一言抱起少年就径直往外快步,手指握的腰椎处,摁了摁那块的骨头。
系统最后跟和颂解释了很多,但少年几乎大半都没听进去。
心脏以极快的速度疯狂跳动,和颂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没看都没敢看一眼和榭安,却浑身汗毛耸立。
6。
脑子里的声音顿时偃旗息鼓。
垂下的长睫,掩住的尽是令人心惊的洞察。
它以为这人这么笨,猜不出来呢。
怀里人顿时软了身。
这里的人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和榭安也确实没让他受过什么伤,但二人间总有层说不明道不清的东西阻着,而今——
听床边传来的窸窣声,和榭安放下手中书册,背着烛火走过来。
刚走两步,突然“哐嚓”一声,伴随卧内门扉大开,迎面撞上剧咳不止的熟面孔。
和颂被迷药迷去了意识。
从下至上的视角,只能看到这“哑巴”来回滚动数次的喉结,勉力挤出沙哑的嗓音——
和颂始终未曾看透这个哥哥,他的潜意识提醒他“不得轻信”;他的血脉牵连他依靠对方。
“楚修?”要找的人就正好出现在眼前,但和颂没有轻松,只有难以言喻的惶恐,语调都提高两度。
终于再醒,是在一开始和榭安给和颂安排的小院。
一直默默听着系统说话的和颂情绪低落,见他留一半不说又催促:“没想到什么?”
话顿。
“……”和颂抿了抿嘴巴,卷翘的长睫敛下,小声回应:“觉得。”
只两字。
和颂抹抹泪,哼了一声:“那你解释!”
男人扣着少年腿边的手用力桎梏着,压进软肉里,分毫不得动弹。
【……】系统都还没来得及循循善诱,直接被抢先当头一棒。
弯曲的双腿使衣物后缩,露出在黑暗亦雪白似打了柔光的腿肤,单薄的寝衣遮不住任何隐私,要是光再亮些,就真真同光裸没什么两样。
白锦华服,暗在午后的夕阳,周身全是骤然压下的冷气。
【其实是我弄错了……】
和颂困惑地眨眨眼:“为什么要……”逃。
【于是,你到了另一个不属于你的世界,我原本只要负责将您带回原时空就好,但没想到,衍生的世界和这个原时空相融,所以你也就成了我最开始给你看的那个太医炮灰。】
可是他才醒啊……
【宿主,您在幼年经历过于巨大的冲击,导致灵魂出窍,意外被时空裂缝卷进。】
血缘的牵连不断,明明只听着这么一句堪称温和的话语,他便清楚,哥哥在强压下深入骨髓的暴戾与血。
但同男人那嗜血刀锋的气质不太相符,格外怪异。
“这个太医就是我自己吧。”
狠狠怒骂,少年伤心又难过的说自己有多么多么不容易,又有多么多么害怕,絮絮叨叨半个时辰直接过去。
月挂南头,天已至深夜,星点烛火摇曳,木桌上光影斑驳打在那张温文儒雅的脸,勾勒冷情的弧度。
系统头晕目眩,差点都不敢开口了,虚拟形象抖着:【我,我能解释的。】
逃?
和颂撇撇嘴,心里没底,他随便抓了抓头顶乱糟糟的发,身上是被人新换下的寝衣,泛着柔色,隐约可见其间柔骨身段。
看得出是华贵料子,不算亏待。
“干嘛……!”和颂扒拉着男人衣裳的手指瞬间攥得更紧,外衫都直接扯垮了。
原本的鲜血淋漓除了外露皮肤都很好的为新衣掩饰,男人换了身青金色的长袍,凡牵扯纹样的部分,全由锦线镶嵌。
【是……是……】机器也说不好话了。
鬼一样的,警钟乍响,和榭安突然出现在门侧。
【我当时离开,也是为了向总部寻求办法,但没想到……】
和颂:“……”
“往哪逃?”
等系统的长篇大论结束,忽然问:“你知道楚修在哪吗?”
待少年直身,暖白肤色的脚,脚面突出连接骨,拢进床边的布鞋正欲出门。
而后,暗潮涌动之下,只感男人胸腔鼓动,一声低哑“抱歉”。
胸前稍稍凸起,不明显,但若是仔细看,定也是移不走眼的。
“要逃。”
烦死了!
和颂下意识往后挪,眼眸敛垂,脚趾绷住被单,手指也揪着衣。
和颂想挣脱楚修下地,反被抱的更死。
这样的场景下,不明缘由的,和颂生了惧怕之心。
【既然如此,我就直接说了。】
态度转变过于巨大,系统还以为宿主是胡搅蛮缠说“我不听我不听”的类型,于是它难得的卡壳,最后艰难整理好程序:【宿主,你不觉得自己这个身份很奇怪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