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延声在大多数人眼里轻佻没有定性,这和他生活太过闲适很有关系,就算再有钱的人日常也会做些什么打发时间, 比如像冯景和喜欢泡吧玩车,而许延声只喜欢一个人睡觉。当然不会有人去和程聿好奇这些事, 就算是虾哥也不会干涉程聿的任何决定,偶尔,虾哥会觉得许延声和程聿很像,都是看起来没什么骨头,实际上比谁都难啃的人。包厢内, 灯很快亮起, 程聿慢吞吞地松手, 动作慢到所有人都能清楚确认在黑暗的一分钟里, 许延声确确实实和程聿抱在一起。察觉到程聿的动作,许延声很快退回到原来的位置上, 他很少会做安慰的事,生疏又不适应。“我是不是看错了。”蒋行止不啃骨头, 他自己本身头铁, “老板怎么和程聿哥抱在一起了。”黑暗前, 谢逐桥的视线一直在那个方向, 停电后他也没动,包厢里再次亮灯是时候, 他连许延声和程聿的每一个表情都没放过。“好像没看错。”宋承悦声音弱弱地说。“他们俩什么时候关系这么好了啊?”听起来蒋行止很好奇,实际上他借着和宋承悦讲悄悄话打量谢逐桥。谢逐桥根本不需要他打量,像是一只咬钩的鱼,被钓上来的瞬间,他只能跳进许延声的鱼篓里。谢逐桥起身要走,才做了个抬腿的动作,就被蒋行止拦住了,悄声说:“你去哪?”谢逐桥让他别喊谢先生,他就真的自来熟。谢逐桥在蒋行止面前不算透明,但至少对方知道他喜欢许延声,喜欢到发疯,趁着人家生病都敢偷亲一口,他也觉得自己挺不要脸的。但也没办法,上辈子没有好好爱护的人,既然追到这辈子了,就不可能放他走。谢逐桥说:“我去找存在感。”“”蒋行止:“我拦得住你吗?”许延声和程聿已经分开了,但还在聊天,余光里许延声似乎没先前那么对程聿感兴趣,却仍然有问有答。“拦不住。”许延声无意一瞥,撞上谢逐桥早就望过来的视线,不动声色地挪开,像在看一瓶被喝了一半的葡萄酒,兴致缺缺。葡萄酒的吸引力却在,许延声看到谢逐桥走过来,不确定,却认为谢逐桥是来找他的,谢逐桥似乎和以前不一样了,许延声当然不会接受他的道歉,他们之间并不存在亏欠关系。但谢逐桥很执着,总是在用没有必要的方式不断靠近他。“演员本身也是个没有下限的职业,不是那个意思,但我们确实会根据剧本构建的脱离现实的剧情去不断配合和还原”话还没说完,程聿眼睁睁看着许延声站起来,冷漠地望着他:“我先走了。”过了几秒,谢逐桥经过他身边,停下,意味不明地眼神:“程老师。”
程聿看了看他:“谢老师。”两人不动声色地对视片刻,程聿笑问:“要出去?”谢逐桥点头。包厢门很重,谢逐桥拉开后,并没有看到许延声的身影。他是朝着许延声来的,也确定许延声是因为看到他才走的,走廊里的安保比客人更多,见他出来,立马问有人:“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谢逐桥想问“刚刚出门的那个男人去了哪个方向”,最终却没问出口,对方可能知道答案,又或者那么多个客人里,他们并没有过多关注分明十分显眼的许延声。谢逐桥在找许延声,是他想要见到这个人,而不是依靠别人来帮他找。他摇了摇头:“不用,我透透气。”酒店设施齐全,住宿只是其中最不显眼的一部分,ktv在高层,再往上是酒吧,风景华丽,城市夜景尽收眼底。许延声倚在围栏边吹风,冬天有这项兴趣爱好的人并不多,而楼顶很大,他找的角落很安静。烟是离开前从程聿那里顺的,许延声摸出一根点上,眯起双眼,很享受地吸了一口,尼古丁不紧不慢地灌进肺部,他这戒烟是彻底失败了。楼顶来的人多,门却生锈得厉害,每推门进来一个人吱呀声响刺耳,似乎是为了提醒角落偷情的人适可而止,小心行事。吱呀一声,门被人推开,许延声微微皱眉,没回头去看。但他依旧感受到了来人的脚步声,挡住了他身后的风。“不冷吗?”程聿看着他的背影问。大概是名字里有个声的原因,虽然两人沟通少,许延声还是听出了程聿的声音,却也没转头,百无聊赖地问:“你怎么来了?”声音一半吹散在风里,他穿着一身白,被夜色衬托着,像是要被风吹走。程聿站在原地,没有上前:“你不在。”许延声很不给面子的嘲笑,总算转过头,背靠着围栏,烟头丢在地上随意碾了两脚:“我不在和你有什么关系?”他歪着头,好像真的因为不解才发问。许延声其实没怎么变,和三年前程聿第一次见他一样,连眼神都是那样平静无波。这么久了,他还是把程聿当个陌生人,心情好了闲聊两句,心情一般就懒得开口。见到许延声的第一眼,是在三十层的高楼上,酒店楼层比当时还要再高一点,却渐渐与当年的场景重合,程聿再也等不住了。“我没有问别人,我自己找的这里,我知道你在这里。”程聿突如其来的倔强,莫名想要证明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