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馥芮没那么傻,平白丢了三个大项目,输给的却是个五十人不到的小公司,不用查都知道这其中谁在背后作梗。”
可她的底气,必须是裴洛才行。
这事也没想过瞒着裴洛,就算不说他早晚都会知道。
裴佑慈也顺势攀附上吴矜纾的手臂,不让她再多追一步。
空阔的书房里跪着一个倔强的背影,膝下软垫放置的位置,也和十年前如出一辙。
要是真有这心思,恐怕许知念做不到现在这样如日中天。
这个万事全凭自我的妹妹从来没让裴洛省过心,以前只觉得是些无关紧要的任x,现在倒真让他感到一丝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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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还记得裴醒知十三岁那年,裴洛第一次对她动用家法,后半夜裴醒知高烧不退,她守了一个晚上才终于好转,如果再经历一次她真的会受不了。
如今被发现了这么大的野心,葛馥芮和那三个孩子怎么都想趁早折了他未丰的羽翼。
“知错了吗?”
这两句敲打不过为了提醒她别在外头惹是生非,毕竟仍顶着裴家小姐的名头,怎么都不能丢裴家的份儿。
裴醒知立刻领悟到,裴洛是在说她和许知念合伙开的那家公司。
森严的戒尺轻轻抵了抵桌面,昂贵的地毯上响起微不可闻的脚步声,最终,一双光洁锃亮的皮鞋出现在裴醒知的眼前。
圆润分明的下颚轻轻上扬,黑亮狭长的狐狸眼一瞬不瞬的看向她一生的向往。
“抬起头来。”
我的超雌妹妹
“要罚就罚,罚完了我好趁着天亮下山。”
剪裁得当的衬衣将裴洛健壮的t格完美展现,露出一截附着青筋的坚实手臂,裴醒知还小的时候,就是被这样一双安全感十足的双手托举在他怀里的。
裴洛确实有分寸,可那只限于对方能听得进他好好说话时。
“你到底是怕我给裴家惹麻烦,还是怕我真成了就压不住我了?”
傲慢的少nv不愿开口,裴洛也不b迫,转身取了放在书架正央的家法。
裴洛不理会她的无理取闹,环x轻靠在桌沿前。
十年前那收了力的一斥打,如同噩梦般刻在她疼痛感知的末梢,即便伤口早已愈合,也无法彻底掩盖它所带来的y影。
的确,许知念虽然是许家正儿八经的大公子,可母亲过世的早,没到半年徐父便续弦娶了葛馥芮,顺便还带回了b他大四岁的许度风,后来又生下一对弟妹,他在那个家里cha科打诨,整日当个闲散无用的富家公子才没被太过算计。
想到这里,裴醒知不由得冷笑,话也变得讽刺起来。
裴洛话里不见起伏,却是十足的轻蔑。
豪门恩怨裴醒知见多了,小三小四带回去伺候大房的也不是什么稀罕事,即便后面真动起手来,有她在,葛馥芮也得掂量着动手。
裴洛定定的看着跪在身前的妹妹,不过三年没养在身边,她就敢为了别人一句又一句的呛声他。
红唇轻启。
裴洛转身走了几步,解了脖子间的两颗扣子,拿起桌案上的酒杯喝了一口,裴醒知看不见他的表情,只能看着他宽厚的背影猜测他的想法,可从来都猜不透。
这会儿,他已经站到了裴醒知身前,手里轻握的戒尺耀武扬威的压迫着裴醒知的神经,它代表着裴家绝对的地位和话语权。
“你快去盯着,不可以让裴洛再对醒知动家法!”
“怎么,不过是抢了你几个小头,就急着敲打我?”
“许家积怨已久,用不了几年就会东窗事发,赢了还好,输了,许知念恐怕一毛钱都带不走。”
吴矜纾心里挣扎良久,最终决定听从劝阻。
和许知念合伙开公司并不是一时意气,而是三年前好友的一次事故让裴醒知有了危机意识,没想到无心之举却也为自己铺了往后的道路。
敲打她?
光滑微凉的戒尺一下下轻点着裴洛的掌心,他将话茬转到另一处。
“你并不在意父亲收回了gu份,所以你的底气来自于那个小公司?”
于是吴矜纾催促管家道。
“要我说什么?”
这间裴醒知出入最多的地方,也是她这辈子唯一受苦的地方。
他虽说脾气和耐心都不太大好,但对裴醒知一再容忍,可正是他捧在手心里养大的妹妹,现在却越来越脱离他的掌控。
“你和许知念小打小闹我不管,但别忘了自己的身份。”
显然,当事人并无悔过,事情是她做的,断然没有后悔的道理。
见裴醒知满脸无畏的模样,裴洛十分清楚她在想什么。
可转念一想,早不提晚不提,突然现在提起,难道是为了他那个便宜亲妹妹才特意以此来威胁她。
“马上撤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