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寒满脸难以置信，皱眉抬眸看我。
“六哥，你以前总是求我，我没答应过。”
听见我的又一句脏话，赵寒神色变了，全然没有昨天的隔岸观火的样子。
他挡在楼梯口，楼梯太窄被他挡了大半。
赵寒裸着上身，晃悠到我面前，我没理他，自顾穿着衣服。
赵寒的房间在走廊的最尽头，而我的房间在楼梯口，相差着一整个走廊的距离。
还没等我坐起来，就听到床尾传来一声询问:“醒了吗？”
是秦匀。
听见这话，我皱起眉，低头看着胸口的掐痕和吻痕，突然有点恶心。
我的最大预算是一千万，可以在一个很好的地界买个比较舒服的独居了。
我看着他澄澈的眼神，更加烦躁，用了很大的力，一脚把他踹开。
见我是在非常严肃的生气，赵寒这才收起笑呵呵的模样，蹲下身子跟我平视。
“去你妈的。”
他被我踹倒在地，头磕在了后面的墙上，“咣”的一声特别响。
以前的事我都不记得，可他偏用我最空白的记忆来掩饰。
我原本就僵木的手脚，像是泡进了冰水里一样，由内而外的寒意散至血液中，最终汇入心脏，好像把我的心冻得停跳了一瞬。
即使我应该坦然面对他所带来的糟糕透顶的结局，但我绝对不能心平气和地全盘接收这个过程中的所有戾气和委屈。
汤校六会做这种事吗？
我从衣柜中翻出来仅有不多的一件高领衬衫，向中介公司去了。
我有些不耐烦地睁开眼，却又一瞬间的怔愣，看着头顶不是熟悉的粉色跳跳虎玩偶，我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将我扒拉了很久都没拿到手的裤子递给我，声音放的特别柔，特别轻。
我的房间一般十分安静，尤其是清晨八点左右，小鸟也唱累了，别墅又在郊区，基本没有什么噪音。
在清醒的角度来看，他毋庸置疑是在哄骗。
我下意识想要脱口而出“未成年”这件事，可我又伤心地想起，我现在已经二十五岁，早就被未成年保护法无情踢出了门外。
我在床上趴了一上午，这才缓过来一点，只不过走路还有有点别扭。
房子的位置不算太中心，虽然交通没那么方便，但好在安静。
我当时满脑子都是“勤劳”这一简单的高考作文题目，还没有意识到，背叛跟欺骗这东西，一旦有了开始，结束便是漫漫无绝期。
他似乎是刚睡醒，看我的眼神有些呆呆的，等到意识到我是谁时，又立马露出我所熟悉的厌恶，在扫视我全身后，反应更甚，像是有种看脏东西的感觉。
我皱着眉，将他推开，
起来，浪打到我的身上，将我的头发湿成一绺绺，岩浆的热量以海水为介质，守恒传递到了我的身上。
我绕过他，一声不吭地走了。
可是我却被吵醒了，因为有拖鞋沙沙拖拉的声音，不算太大声，但是很烦。
我低着头，只能看到他的小腿，好像是刚洗完澡，还有些水珠没擦干净。
我刚走出赵寒的房门，就差点撞到突然打开的门。
明明我说过自己失忆了，明明说了不只一次。
我几乎是愤然地走出门，拽着被揉的皱巴巴裤子，一瘸一拐地往自己房间走。
他的手覆上我的脚，炽热的温度落在脚面上，烫的我往回一缩，却被他紧紧抓住，放到了他胸口上面。
“六哥，要吃东西吗？我们点了外卖。”他说着，还要过来拉我的手。
开门的时候正好对上了上楼的赵寒，他跟没事人一样快步走过来要跟我打招呼。
“去你妈的！”
我抖着手把散落一地的衣服，往自己身上套。
“六哥”，他轻声喊我。
我现在只想骂他，可是嗓子干疼地严重，我脏话的储存柜也极其有限，所以翻来覆去也就这一句话。
也许是高三的习惯，我对声响的确有点敏感，所以安静对我来说是尤其重要的一个选房条件。
中介的速度很快，下午我就接到了看房电话。
洗完澡之后，我立马拿出手机，将买房计划提前。
我好像是一个姿势睡得太久了，浑身都有些僵硬，我试着动了动腿，忽的股间一阵刺痛，从椎骨传至全身。
我缓缓抬头，看着赵寒在阳光下特别灿烂的笑容，咬着牙说出了今天的第一个问候。
果然只有当灾难降临在自己身上的时候，才会真正在乎起来灾难发源者的心情。
他的表情极其真诚:“你昨天很可爱，我以为你会喜欢。”
我可以拥有他的身份，他的脸，甚至他的钱他的地位，我本质可能还是自私的，我可以接受他的一切优点，但过错不行。
但我做了，所以我不是汤校六，也永远不会是汤校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