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遇臣微顿:“如果不出意外。这?是最后一次。”舒云心头一颤:“会很危险吗?”“不会。”他捏捏她脸,“结束后记得等我,嗯?”“嗯。”舒云点头,也不细问了,她给他正了正领带,踮脚亲他一口,“我等你。”梁遇臣牵牵嘴角,目送她轻快跑远,手落进兜里,也转身往前走去?。 冬表树[她为什么总说自己很幸运, 我倒觉得,该说幸运的那个人是我才对。]舒云这边的饭局很是顺利。客户都是经过她筛选与洽谈的,合作理念分外相近。有客户打趣:“华勤信息倒卖的事还没澄清?你们这损失够大?的。”舒云礼貌一笑?:“应该很快会有结果。我们毕竟要对?企业和社会负责嘛。”客户:“舒老师太用心了。”舒云端着酒杯起身:“我代表我的团队敬一下各位。感谢大?家在华勤风波之后, 仍选择信任华勤。我们还是?那句话, 华勤不会让大?家花冤枉钱。”说完,她抬抬酒杯:“这杯酒我敬大?家。”客户们也接了这杯。后面,酒没?再喝了, 毕竟不是?纯来吃饭的, 舒云得进一步沟通一下客户需求, 下属在旁边做记录。一餐饭圆满收官。舒云和团队一起送走客户,下属们也都累了。她说:“你们都早点回去吧。我还得等人呢。”有下属问:“经理你不回家啊?都九点了。等谁呀?”舒云笑?,也不再像从?前?一样掩饰:“我等你们梁总。”大?家“噢”一声, 明白了:“我们懂,等老公。”舒云抿着笑?赶他?们走。又送完所有下属,四周安静下来。舒云微微抬头, 疲惫却充实地呼出口?气。她转身走回中?式餐厅, 等梁遇臣那边结束。有侍应生来给她带路:“梁总说要您在茶室那边等他?。”“好。”舒云点头, 跟着往后走。夜晚的中?式庭院罩上一抹幽蓝, 灯带藏在石板和花草里, 散发凄美的暖光。走上池塘边的木质外廊,侍应生推开房门。舒云把包放进去, 但?她没?在里待着, 走到外面的外廊飞檐下看夜景。这个中?式餐厅选址很好,明明是?喧闹的市中?心, 但?站在里面却听不见一丁点城市的嘈杂, 只有风声树声,以及前?面木质雕栏下池塘里锦鲤的吐泡泡声。偶尔秋叶跌坠, 飘在映灯的水面。十一月的秋夜,气温冰凉,风意却沁人心脾。舒云望着远处城市安静的夜光,用力深吸口?气,将?这些年缠绕在心底的执念、心动、欲望缓缓吐出,夜色鉴照某一刻内心。秋来秋去,似乎冥冥中?一些重?要的场景都发生在这里。拉皮条吵架、天星行贿……她不知他?今天见袁家会发生什么,但?愿风平浪静。舒云瞧见水池里一条红白相间的锦鲤动了一下,她被吸引去目光,笑?着问:“这里的锦鲤可以喂食吗?”“可以。”侍应生说,“我给您拿鱼食。”“谢啦。”不一会儿,鱼食拿来,她手指拈了一点,轻轻洒进池塘,看周围各色的鱼儿争先钻过来。舒云心情很好,被逗得笑?眼弯弯。她拿起手机,本想拍个照一会儿给梁遇臣看,却意外闻见一缕烟味。舒云侧头,看见了不远处,同样站在廊下的袁婧。那处光线暗淡,袁婧一身单薄的黑裙,和夜色溶在一块儿,正一边抽烟一边若有所思看着她。舒云愣了道,直起腰来。估计她一早就看见自己,且看了许久了。舒云没?搭理,正想继续喂食的时候,袁婧先走过来,笑?了笑?:“舒经理。”舒云见状,收起鱼食,也缓缓一笑?:“婧总。”
“你在等梁遇臣?”“嗯。”袁婧:“我在等我爸。我们在这儿吃饭。”舒云点点头:“我知道。”说完,重?新看向池塘。她现在已经不会多想,从?前?她和梁遇臣的那些矛盾都一笔勾销,重?新面对?袁婧,也不必再惊慌失措。袁婧也没?说话,自顾吸着烟,舒云则喂鱼,自娱自乐着。两人隔着一两米,一明一暗地站着吹风。舒云瞧了眼她身上单薄的长裙,下意识问:“你不冷么?今天耀城降温,晚上气温很低的。”袁婧愣了下,不太理解她为什么会关心自己,却还是?答:“冷。但?习惯了。”舒云点了下头,没?再深聊,继续看锦鲤。袁婧却说:“你上次的公关很成功。”“谢谢。”舒云真心道:“婧总,其实你也很厉害,你在华勤北美区工作的一些案例我都看过。”“是?么。”袁婧微怔,轻声,“谢谢。”空气有丝别样的凝固和别扭。舒云把鱼食递还给侍应生,准备去卫生间洗个手:“失陪。”可刚转身,袁婧忽然?开口?:“我好像知道他?为什么这么爱你了。”舒云脚步一顿。“我也好像知道,他?为什么宁愿被我羞辱,宁愿喝那么多酒,也要把你护得一丝不漏。”舒云霍然?转身。袁婧望着池塘,好似在努力理解,却又找不到方向。她一直知道自己性格很差,也知道那些一口?一个说爱她的男伴们有多虚伪,她一边享受胡作非为、纸醉金迷的权利,一边又厌恶这样的现状,却又不愿意改变。改变多累啊,意味着规训、持之以恒。她才不要。她之前?嗤之以鼻,不懂为什么梁遇臣这样一个什么没?见过、什么没?经历过的人,会喜欢这种没?有任何亮点的女生。但?刚刚,她好像明白了。发布会上独当一面的人,私下却又能在这里心无旁骛、笑?眼弯弯地喂鱼。她几?乎都能想象到,如果是?梁遇臣现在在这儿,即便她什么也不用做,他?也一定是?被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