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虞叹了口气。
“没错。”弦玉也跟着叹气:“所以我们三个基本不会和您外出办事,您外出的时候我们都尽量让孟峥和您一起。师姐说您偏心,您确实偏心,相对孟峥,您偏心悫君他们。因此玄序什么都没做呢您就又偏心玄序才会刺激到孟峥。”
弦玉起身:“您好好想想。玄序虽然确实从骨龄来看只有十五岁,外表看着则更小些,但如果只看年龄,玄序已经快到知天命的年纪了不是吗?”
吴虞没搭话。
弦玉将凳子放回原位:“师傅,依我看,给大师兄禁足一段时间,而后重罚一次,让他继续照顾玄序,这次就算了吧。左右那个小傻子还没明白谁害的谁呢。”
吴虞只是叹了口气。
弦玉伸了个懒腰:“您要的东西已经放进塔里了,我积累下不少事务,这几天住外头,您照顾好自己。”
他给吴虞拉上床幔,神清气爽地离开。
吴虞躺在床上重重地叹了口气。
不久后他听到楼下传来断断续续的呻吟声。又等了一段时间,玄序发出的呻吟依旧没有结束,他最后还是起床,披上外袍,下楼走进玄序的屋里。
他的动作很轻,因此玄序没有被吵醒。
吴虞坐在玄序床边。
玄序的眉毛几乎要拧在一起,蜷缩在毯子里的瘦小身体还在微微发颤。
吴虞伸手想要安抚玄序,却不料刚碰到玄序的头玄序就从床上弹起来。
玄序脸上的惊恐在看见吴虞时立刻消散,吴虞轻声问道:“做噩梦了?”
玄序犹豫片刻后点点头。
吴虞伸出双臂,玄序立刻凑到他怀里,心有余悸地紧紧抱住他的脖子。
吴虞叹了口气,轻轻拍着玄序的背,等玄序不再颤抖后才把他放回床上。
玄序看着比平常十五岁的少年瘦弱许多。吴虞记得修鹀刚进门的时候才十三,十三岁的修鹀虽然看着也是细长的一条,却也比玄序结实。
吴虞给玄序盖上毯子,玄序也顺从地闭上眼睛。
但等吴虞起身准备离开时,玄序却忽然翻身,背对着吴虞,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师傅。如果我做了什么错事,你会不要我吗?”
吴虞皱起眉头:“这得看你犯的错有多大,还要看你给别人造成多大伤害。”他说着这话难免有些心虚。孟峥的事情一直压在他心头,按道理孟峥应当受重罚的,他想的却一直是该怎么给孟峥开脱,而所有人都能看出他想给孟峥开脱。
但玄序并不知道这件事,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玄序听了他的回答紧接着问道:“那如果我是被冤枉的呢?”
吴虞又折回玄序床边,把玄序从床上薅起来,强迫他看着自己的眼睛:“玄序。如果你被冤枉了,先别急着去证明什么。你得逃,你要跑到信任你的人身边去,真正相信你的人不会因为一些风言风语就给你定罪,你要藏起来,你要等证据充分了再现身,向别人证明你的清白。”他有些心疼地摸着玄序伤疤纵横的脸:“你要知道,如果别人想害你,就算你证据充足都会百口莫辩,那时候,自证是最没用的事。”
玄序垂下眼睛。
吴虞和他额头相抵,轻声说道:“你没犯错,不用向我证明什么。如果你真的犯错了,我给你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玄序先是呆愣愣地站着,他似乎难以消化吴虞所说的话,但吴虞放开他后他还是低下头应声说好。
吴虞叹了口气:“别想太多,早点睡,睡醒了也不用去叫我。”
玄序点头,钻回毯子里。
他只觉得一直压在心头的不安消散了一些。
依慧听见山林中出现了不和谐的声音,不由皱起眉头。
今天太晚,她就没让修鹀陪自己回来。
从她踏入山林开始就发现了有什么人在尾随她,或者说,蓄谋已久地埋伏在山脚,见她孤身一人才潜入这座山。
依慧的山挡在整个宗门之前,与孟峥的山头一前一后地保护整个宗门。
但来依慧山上的人并不都是为了“拜访”山门,更多的是为了依慧本身。
依慧修的功法名为“芙蓉经”,有个“白玉鼎”的别称,在功法大成前只要与人双修,自己的修为就会过度到对方身上。
有不少下作宗门就是诓骗女修学习这门功法,再强迫或诱骗女修成为炉鼎。
但依慧学这门功法有其他原因,且在正式改修芙蓉经前她已经做了多次实验,终于找到其中的bug。
依慧假装不知情,故意没有直接飞到山顶,而是顺着大路慢慢向上,等走到山腰的凉亭时故作惊讶,飞快用袖子遮住脸:“什么人!”
一个身穿紫色道服的男子正端坐在凉亭的石凳上,表面上看着也像个正人君子,见到依慧受惊立刻笑着起身作揖:“圣女莫慌,是在下唐突了。”
依慧在心里冷笑,知道唐突还尾随她,还让她别慌,要不是与吴虞有“事不过三”的约定,她在山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