峥才行,在山里也不许乱跑,得让孟峥或者小玉跟着你,知道吗?”
玄序答应地飞快,眼里的笑在蹦到楼下的瞬间消失。
已经披上外袍的仪正饶有兴致地笑了,对吴虞说道:“你看这小子,唯独对我冷脸。”
“没事。”吴虞轻轻拍着玄序的肩膀低声说道:“又不是在外面见他。”
仪正耸了耸肩,从吴虞手里拿过盘子,拽着玄序的衣领对吴虞说道:“我有些话要单独和这小子说。”
玄序不自觉地抓住吴虞的袖口。
仪正依旧勾着嘴角,盯着垂着眼睛的玄序:“你后天要出去看诊,孟峥也要随行,是吧?”
吴虞在短暂的沉默后轻轻拍了拍玄序的腰:“去吧,后天不好带你一起出门。孟峥说回来给你带茨菇片。”
仪正看见玄序松开吴虞的袖口,立刻拽着他走出黑瓦舫,然后带着玄序飞入一座小亭。
仪正把玄序推到美人靠上,然后自己坐到旁边,随意地翘起腿,把芡实糕放在两人中间。
玄序瞥了一眼腿边的糕,闭上眼睛坐地笔直。
他听见仪正发出嘲弄似的轻笑,等他刚睁眼,仪正就拉过他的右手,把一块糕放进他的手心。
玄序有些诧异地看着仪正,但很快又低下头,诚惶诚恐地把糕塞到面纱下。
仪正看见面纱的抖动逐渐快起来,终于舒出一口气:“别噎着,我可不会和小孩抢东西。”
玄序飞快瞪他一眼,但手却慢慢伸向盘子。
仪正索性把盘子放到他腿上,从袖子里拿出一个装了茶水的竹筒放在玄序腿边,把脸转向别处。
他听见玄序像夜里偷食的小鼠一样悉悉索索地啃着糕,不久后又提起竹筒猛灌几口水,等玄序安静下来后仪正才再次转回身看着玄序。
玄序不知为什么有些心虚,用袖子抹抹嘴,重新坐直身子。
仪正嗤笑一声:“锦叶衣把你身价抬那么高,还真是看得起你。”
玄序像个木头人,似乎什么都听不见。
仪正把盘子放到一边,搂着玄序的肩膀,靠在他耳边低声问道:“绛河宗怎么才把你卖到两百文?”
玄序几乎是弹出仪正的手臂,他难以置信地看着仪正,似乎想要说些什么,话到嘴边却又被压下。
但仪正已经看见他眼眶发红,索性瘫在美人靠上笑着对玄序说道:“四百万还是多少都无所谓,我只是想知道你把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小鬼藏哪去了?我还是更喜欢灵动些的小孩。”
玄序右手的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肉里,直到他听见仪正又叫了一声“玄序”才回过神。
仪正拍了拍他刚才坐的地方:“来坐吧,又不会吃了你。”
玄序犹豫再三还是坐了回去。
仪正立刻轻笑一声把他揽到怀里:“本来就不好看了,一生气更像小癞蛤蟆,不像以前,生气了跟撒娇似的。”
仪正没等到回应,索性接着说道:“诸空青,你还说要我给你道歉呢,怎么现在连话都不敢说了?”他忽然用力强迫玄序抬头看向亭子外面:“看见那棵榔榆没?我种了半年多一直半死不活的,送到吴虞这儿才三天连叶子都绿了,只要没死的吴虞都能拉回来,你大可放心。”
玄序只是眨巴眼睛。
“我不是相信你,我是相信吴虞。”仪正的下巴抵在玄序头顶:“很少有东西让我觉得有趣,妖界大比在明年八月,你要是够努力,在大比前的时间足够你重新结丹。”
仪正笑道:“顺便告诉你,当时我不是在笑你天真,我只是很少见到那么有朝气的小孩子,所以你不用担心我来嘲笑你。”
玄序冷哼,低声说道:“怕不是你不会种。”
仪正愣了一下才意识到玄序嘟囔的是什么意思,噗嗤笑了一声,低头看见玄序还冷着脸,忽然把手伸到玄序侧腰挠起来,玄序没忍住大笑着开始扑棱,却又因为停不下笑而没什么力气,等他终于捂着腰缩进角落里仪正才总算放过他。
玄序咧着嘴,薄薄的面纱已经贴在他脸上,直到仪正摘下他的面纱他才顺畅地喘出气。
仪正把面纱丢回玄序怀里,如释重负地说道:“行了,小癞蛤蟆,记得把盘子送回厨房。”
玄序只顾瞪着他。
仪正耸了耸肩:“这么生气一定是不用我把你送回去了,那你自己找路吧。”他没等玄序有所反应就跳出亭子:“下回看见我记得打招呼。”
正如吴虞所说,只等两天玄序的右腿就已经没了任何疼痛,除去半夜偶尔痉挛外没有其它不适。
玄序每天睁眼起就不知疲惫一般在院子里乱窜,偏偏他醒地又早,吴虞忍了两天后终于把他赶到楼下的另一间厢房里住。即使如此,玄序依旧一睁眼就赶着跑到楼上把吴虞推起来等孟峥来叫他们吃饭。
虽然有些烦人,但他勤快地让人很难开口说重话,每天捡完豆子爬完山甚至不用歇息,自觉地跟在孟峥身后捡些杂活干,实在无事可做就去给吴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