罂粟,兰景树知道那是要命的,万万不能碰。
可绕过这株罂粟的未来那样苍白无趣。
他终究还是被吸引,伸出手打算去触碰它。
浓稠的鲜血顺着骨节分明的手指滴落,没入草丛。
敖天便是这株罂粟,兰景树想,沾了他,是死是活都值了。
大雨穿透树叶泼下来,他仰头接住这股透彻的冷意。
雨声哗啦,盖住兰景树发泄的怒喊。
一记重拳再次捶向树干,像对欲望的妥协也像战斗的开始,“敖天,你死定了。”
雨后的天空格外晴朗,一道彩虹横在蔚蓝的天空上,仿佛在对谁微笑。
得到谭良的现金支助,敖天又来到游戏厅门口,正准备进去玩个够,注意到角落一张熟悉的面孔。
「我脚崴了,起不来,你扶下我。」兰景树戴着全指骑行手套,眼镜,水壶,装备搞得很齐。
敖天扶他起来,听他解释道「肖表叔的,他借我玩玩。」
「脚伤的严重吗?要不要去拿点药?」敖天关心地看向兰景树的脚踝。
对面刚好有间诊所,兰景树点头「去看看吧。」
精心准备的一幕正式开演。
在聋哑学校里,敖天因为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多次打架生事,无形中得罪了不少人。
利用这点,兰景树找人扮演仇家,设计一出英雄救美。
一个面生的光头男人拦住敖天,大力推搡的同时嘴里骂着什么。
顾及到兰景树在身边,敖天一退再退,没有还手,他不想兰景树惹上
事。
摩托车轰鸣着靠近,兰景树转头,与驾驶交换眼神。
剧情按照设想进行,摩托车后座的男人探出身体用长棍抡打敖天。
兰景树上前抢夺伤人凶器,扭打间被后座抓着手臂拖行。期间光头男缠住敖天,让他不能立刻追上去。
摩托车消失在街道转角,一场苦肉计完美落幕。
打趴光头男,敖天追上去,在小巷子里找到晕过去的兰景树,骑行手套脏兮兮地扔在一旁,右手手背大片破皮,血迹斑斑。
心一下被揪紧,敖天难受得低吼了出来。
眼睫微动,这是兰景树第一次听见敖天的声音。
感受到颠簸,他适时的醒来,手臂圈紧敖天的脖子。
兰景树身高一米九,虽然体型精瘦,但体重并不轻。
害怕错过抢救时间,敖天肾上腺素飙升,爆发出超越身体极限的力量,一口气将兰景树背到了游戏厅对面的诊所。
表皮边缘缺水干燥,红肿程度也不合理,像是旧伤重合新伤,医生问兰景树,“什么时候受的伤?”
兰景树记录着敖天心疼的表情,“刚刚。”
吃了听不见的亏,敖天没机会识破这场骗局。
行医多年,没少见隐瞒病情的患者,包好伤口,医生例行收钱。
敖天拍拍医生的手臂,指向兰景树的脚。
“我脚没事,谢谢,你忙你的吧。”支开医生,兰景树向敖天坦白「我脚没扭伤,我骗你的。」
不解地偏偏脑袋,敖天满脸疑问「为什么?」
貌似理所当然,兰景树微抬下巴「制造机会呗,我想和你说话啊,最近你都不理我。」
句句真话,堪称最高级的谎言。
拿起兰景树包扎好的右手查看,手指还有在工地食堂干活时留下的已经很淡的刀痕,敖天问「疼吗?」
兰景树用平静代替回答,说不疼是假的,说疼又太矫情。
「怎么伤的?」敖天清楚,这不是擦伤,摔倒也摔不成这样。
「脚踩的。」兰景树早就编好了理由。
这个说大可大,说小可小的人情债敖天算是欠下了。
除了右手受伤以外,兰景树胯部和膝盖还有几处擦伤,骑行服紧身不透气,医生嘱咐第一时间换上宽松的纯棉裤子。
兰家门口,敖天脚底灌铅,怎么也挪不动步「我不敢进去,兰姨会骂我的。」
知道他心中所想,兰景树替他解围「我骑车摔伤的,妈怎么会怪你。」
晚饭后,利用愧疚感,兰景树要求敖天在兰家过夜。
看到他们两个这样亲热,兰浩打心底觉得高兴「我去再拿床被子。」
「不用了,一床够了。」视线扫过敖天胸膛,兰景树表面不动声色,脑内却开始狂乱的畅想「我们两个都挺瘦的。」
没有手机,无法联系,谭良到处找敖天,最后才找到兰家。
敖天说明今天下午发生的事,表明要好好照看受到惊吓的兰景树。
几乎立刻判断出当中有鬼,离开兰家时,谭良深深盯了兰景树一眼。
深夜,估计家人都睡熟了,兰景树起身推醒睡在旁边的敖天,丢出圈套。
敖天完全无法消化他说的内容「你是不是脑子也受伤了?」
内容虽然称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