纹和输入习惯检测都是最基础的,反向破解会很费事。”
裴初沉吟片刻,挥了挥手,一个下属将硬盘收起来。紧接着男人对沈辞再次微微一笑:
“我明白。既然如此,我们就不多打扰了。”
“慢走不送。”沈辞的椅子转了半圈,懒洋洋道。
裴初转身离开,屋里一大帮人也紧跟着鱼贯而出,裴野走在列队最后,到了门口时忽然对着走廊里轻轻喊了一句:
“哥,那你们走吧,我还要上班呢。”
走廊里没有回答,大约是裴初比了个什么手势准许了,裴野也对着门外挥了挥手。沈辞留意到裴野另一只手拿着一个档案袋。
少年倚着门框,目送着一行人离开,办公室里一时寂静无声。
裴野眺望着远处,而沈辞冷冷地死盯着裴野的侧脸。
好半天,裴野才看着外头幽幽开口:
“沈先生,今天的事我不知道该怎么谢你才好。”
“打住,”沈辞有些嫌弃地皱了皱鼻子,“你说过的,就当还你人情……”
他看着裴野探头在外四下看了看这才进屋关上门,忽然有点郁结:“臭小子,刚才那个就是你哥?一脸阴险狡诈,你们不愧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亲兄弟。”
裴野干笑一声:“盼我点好吧,打死我也不想像他。”
沈辞抬脚朝另一把椅子的方向踢了一下:“别磨蹭,老子要听实话,到底怎么回事?你可是彻底把我装进来了,我有权利知道真相。”
裴野乖乖坐下,把档案袋顺手放在沈辞桌上,摊了摊手:
“沈老师,其实就算没有我,你也没打算真给军部接这个活不是吗?”
“我接不接是我的事,而你阻拦我就是你的事。”沈辞说。
屋里再次陷入静默。半晌,裴野点点头,沈辞从少年脸上读出一丝欲言又止的挣扎。
他忽然福至心灵——每次裴野难得流露出这个年龄该有的迟疑与矛盾,似乎都是为了同一件事,同一个人。
“是因为那个人吗?”沈辞轻声问。
裴野垂下眼睑,双手十指交叠搭在腿上,嗯了一声。
沈辞有些语塞:“不是吧……难道他是刚才你哥说的那个,仅存的——”
裴野阖了阖眼,嘴角浮现起一丝苦涩的笑意:“如果连这点用处都被你的团队取代了,他就没有活路了。即使是这样,我也不确定他会不会向我的组织低头。”
沈辞脑子里虽然很乱,但他大概清楚裴野口中这个重要的人是什么样一个敏感的身份了。
“那你……”他甚至替代性地紧张起来,“你跟着你哥这帮人来找我,不怕他起疑心?往大了说你这可是犯了立场错误。”
一边问,沈辞一边观察着裴野的表情,他这辈子很少对别人察言观色,但换位思考一下,他能感受到这小伙子现在一定压力很大,实在不忍给他施加负担。
裴野眨了眨眼,抬起头时表情却淡定如常。
“我不是跟他们一起来的,只是碰巧,”他说,调节心态之快让沈辞稍稍吃了一惊,“警署让我来议会交材料,我顺便来找你提交一下这个。”
他点了点桌上那个档案袋。沈辞还以为他是故弄玄虚,嗤了一声,拿起档案袋打开,抽出文件,一目十行地浏览了两眼,蓦地抬眼,越过纸张看了看裴野,又重新看向文件上面的字。
“建业路露天市场,取消城管二十四小时巡逻与宵禁的申请……”
沈辞把手里的文件一抖,翻过来对着裴野:“你写的?”
“当然,”裴野静静笑道,“言出必行。”
沈辞张了张嘴,某刻他突然很想问这样做是为了笼络人心还是沽名钓誉,可话到嘴边被他尽数咽了回去。
沈辞忽然想起几年前刚刚来到下议院时的自己。那时人们还敬他是光芒万丈的天才科学家,他亦然过分看中自己的光环,直到他撰写的提案一次一次被搁置、打回,他才发现原来有太多人在笑他本末倒置,蚍蜉撼树。
若几年前的自己遇到裴野,他一定会把这个小警官视如知己。
沈辞深吸了口气。
“你这提案是准备让我代为上交?警署审批过了吗?”他问。
裴野摇摇头,笑得忽然有些狡黠:“我好歹也是一级警官,这点权利倒是有的。”
沈辞哼了哼,把文件收好:“先说好,议会每天要审核的提案有几百个,一个露天市场的解禁令,芝麻大点的事,我不保证能不能入他们的眼。”
“事情很小,可我们所花的力气也小,”裴野站起身,压了压帽檐,逐渐敛去玩笑神情,“更何况我不在乎会耗费多少代价,只要值得,我就愿意做。”
沈辞的手顿了顿,放下档案袋,抬起头看着裴野的眼睛。
“不计成本是小孩子的处事方式。”他说。
裴野扬起眉毛,好像在说“是吗”。
那一瞬间,沈辞真切地从少年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