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啊。”
看到裴映咬牙切齿的样子,贺铮很快笑开,戏谑调侃道,“不好意思,下辈子吧。”
贺铮满脸无所谓,不怕自己一个不小心跌落山崖,裴映怕死,更怕贺铮掉下去的时候拉他垫背。
强拽着贺铮离开崖边,对方一连串不按套路出牌的行径搞得裴映有点崩溃,“贺铮,你他妈的是不是有病?大晚上把我叫出来,你到底想干嘛?”
贺铮表情看起来很无辜,“我不干嘛啊。”
他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跟裴映说,“我就是想放烟花给你看。”
在半山腰可以眺望到整座城市,霓虹灯闪烁,把冰冷的钢铁都市装点得五颜六色。
贺铮话音刚落,原本安静的繁华夜色变得喧嚣起来,一簇亮光如流星般划过天空,在半空中,色彩明艳的巨型烟花炸开。
视野宽阔,高处可以窥见烟火全貌,绚丽的彩光,衬得天上星子都黯淡了许多,裴映从没看过这么大的烟花,也从没见过如此美丽的画面。
“好看吗?”贺铮得意洋洋炫耀,“我找人新研发出来的,烟花这种东西,不就是越大越好。”
他逆着光,从裴映的角度看过去,对方瞳孔亮得惊人,仿佛满城星火都揉碎了落进眼睛里。
裴映强逼自己移开视线,吹着冷风,身体莫名变得燥热起来。
烟花不断炸开,声音噼啪作响,但因为两人离得远,噪音传进裴映耳朵里已经降了几个分贝,没那么吵闹,所以他能清晰听到贺铮的问话。
声音懒洋洋的,“你真就那么恨我啊?”
这次裴映回答得很笃定,“对。我恨死你了。”
也许是一早就知道答案,贺铮情绪变化不大,甚至在裴映话音落地的那一刻他就笑开,看起来没心没肺的,“随便啦,反正也没指望你能喜欢我。”
裴映要是真能喜欢上自己,那他一定是个超级变态的自虐狂。
下山回去的路上,裴映不停打喷嚏,看得贺铮挺纳闷,“有那么冷吗?”
他比裴映穿得还少,没感觉多冷。
“要不你离我近点走?”
裴映吸了吸鼻子,没过去。
贺铮手臂枕在脑后,走得慢悠悠,“随便你。”
在贺铮面前,裴映总是有一种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他不愿意软下态度跟贺铮说话,更不愿意接受对方递来的示好,那样会让裴映觉得,他对不起曾经辗转难眠的自己。
平安无事过了一段时间。
高考前一晚,贺铮没放裴映离开,照旧拉着他厮混。
做完爱,躺在床上,贺铮心血来潮,指着网页推送的旅游指南问裴映,考完试要不要出去玩?
裴映累得手指头都抬不起来,懒得理他,“随便。”
反正他的意见不重要,不管说什么贺铮都不听。
贺铮没管裴映,自己选了几个好玩的地方,兴匆匆订机票酒店,准备考完试就飞过去。
前一晚上累得不行,裴映第二天早上差点没起来。
贺铮躺在床上打哈欠,看着匆忙套衣服的裴映,揉了揉眼睛,用恹恹的声音说,“你别着急,我等下找人送你。”
裴映不愿意从贺铮手里拿什么好处,更不愿意接受他的帮助,他觉得自己一旦低头,就会剥离出受害者的身份,转而让这段见不得光的关系变成一份肮脏交易。
让人厌恶。
但这次裴映没拒绝,穿裤子的动作慢了下来,他点头,轻轻嗯了一下。
上午考完一科,午休时间,裴映突然接到贺铮打过来的电话,问他在哪儿?
“我在外面吃饭。”
贺铮哦了一下,又让裴映把地址给他发过来。
裴映觉得贺铮再有病也不至于争分夺秒过来跟他打一炮。
发完地址,等了半个多小时,两点多,裴映看到贺铮推开餐厅门进来。
贺铮进门后四下扫了一圈,一眼就看到孤零零坐在餐桌前的裴映。
他走到裴映身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东西递过去。
裴映好奇地摊开手掌。
是一根红绳。
东西拿到手,裴映表情渐渐古怪起来,僵持着没有动作。
“你从一中跑过来就是为了给我送这个?”
“对啊。”贺铮奇怪地看了他一眼,亲手把红绳系到裴映手腕上,低头认真调节尺寸,说,“可能是昨天不小心落在车上了,我刚刚才看到。”
他说得随意,裴映心里却陡然升起一股荒谬感。
他们两个人的考场几乎是南辕北辙的相反方位,裴映是真觉得贺铮疯了,跑这么远就为了给他送一根破红绳?
那根红绳是前几天裴母送给裴映的,说是在庙里求来的,可以保佑他高中状元。
裴映对这类封建迷信产物兴趣寥寥,架不住裴母硬塞给他,图个吉利,他也带了。
早上发现手腕上的红绳没了,裴映也没在意,丢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