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我曾如此羡慕,甚至嫉妒到发狂的一个人,就这样被吞噬在了那一场大火里,再也回不来了。
瞥了一眼桌上的设计册,“权小姐,我不知道你找我过来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如果你不够坦诚,那,我也没必要客气了。”
他顺着我的头发,又把我脸上的泪抹掉,温声道:“乖孩子,别哭了,听外公的,以后咱们好好学习,让你妈妈瞧瞧,你不比弟弟差!男孩儿能办到的事,咱们女孩子也能!”
长大之后,我开始觉得,或许当初不是外公待我有多么多么的好,而是和其他的人比起来,他更在乎我一些。
在我儿时的记忆里,我的外公一直都是对我最好的那个人。
说这名啊,非改不可。
“怎么说得那么难听?就是走访走访,想了解一下肖武的姐姐而已,”她慢慢走到了窗边,嘴角挂着令人厌恶的笑意,“这不是觉得了解得不够,想请你过来聊聊天吗?”
我眼皮跳了跳:“你私下调查我?”
思索了两秒,我震惊地看向她。
自那之后,每当我看到自己的名字时,都会被提醒——
即便出身无法改变,但他用这个全新的名字,给我上了一层足以自保的铠甲。
但此刻,身边这个一身寒意的人似乎在告诉我,我又在做梦了。
“要改成焰,书,火焰的焰,书本的书……”母亲掐着我的脸蛋,“小珠啊,以后要好好孝顺外公,他对你那么好,你一定要报答他的,知道没?”
“权至柔”这个名字,应该是之前一家人吃饭时听到过,所以看到那幅画的签名时,我会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他无奈地说:“这个名字啊,是你妈妈给你取的,当时看生出来的又是个女孩,一时气不过吧,取名就草率了一点,你不要生她的气,好不好?”
她挑眉:“是不敢面对我吗?你这样可不行,我们公司不需要没胆识的人。”
……
女人几步走近,盯着我几秒后,仿佛恍悟到什么:“当初那次事故后,你就人间蒸发了,原来一直没有人告诉你,救你出来的人是谁?”
我咬着牙,愤愤点头。
后来过不久,爸妈有一天突然说要带我去改名,说是外公说要带我去改的。
我忍不住笑了,说:“真巧,我也不稀罕阴阳怪气,目的不纯的上司。”
“……我过来的目的不是聊天,我是来找工作的,相信这一点,权经理你再清楚不过。”
——没错,我疑惑过,气愤过,爸妈为何给我取了一个那么随便的名字?
小学那会,经常被一起玩的学生取笑名字,什么猪猪,甚至猪头,猪头三。
我转身向门口走去,却听到后面冷冽的声音。
“……云焰书,你可真是一个不懂得感恩的人。”
没必要久留了。
希望我能像火焰一样浓烈,有生命力,也希望我像一本很厚的书,隽永,有内涵。
能明显感觉到,这个人对我弟的执念之深。虽然不知道那小子到底对女孩子们施的什么蛊术,但对于这种情况,我并不意外。
“……你就是那个小柔?”吞咽,还是无法百分百确定,“云肖武的女朋友?”
他给了我一个重生的机会。
姓权的找我,还能因为什么?
心中跳出的那个猜测,让我不敢轻易地相信……
“……”
“不管怎么样,谢谢你看完了我的设计,我想,我们应该不会再见面了。”
外公告诉我,这个新名字的意思是——
比如,爸妈不准我玩的一些很贵的玩具,外公他会偷偷塞回我的手里,说:“小珠,外公知道你很乖的,不要玩坏了就行,好不好?”
心沉了沉,我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失笑:“请问权小姐,我要感您什么恩?就算我是弱势乙方,您也不能随口捏造吧?”
那时候的我,其实对外公的解释也只能理解一半,但这不妨碍我喜爱这个名字,爱到甚至想在自己的脑门儿上就写上“云焰书”三个大字。
就在她勾起嘴角的一瞬,我感到了浑身的战栗。
小珠是我的小名,因为我原本的名字是云艳珠。
“听说,国大的外国新生云焰书,是全班最勤奋的那一个,虽然刚过来不久,却比一些本土生还讨教授喜欢……“权至柔将手从我肩上抽离,好整以暇看我,”曾经和那么优秀的人的弟弟交往过,我还挺荣幸的。”
我激动得不行,头点得和上了发条一样。
,优秀出挑的女友相伴,还有愿意付出一切的家人作为后盾。
小孩长大了,总是有些羞耻心虚荣心了,放学后我气得连李家都没回,直接跑回了老家,抱着外公的腿就哭。
谁知道我听了这个解释,哭得就更大声了。
我还以为,我弟的死,能为我这辈子的厄运至少划一个逗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