澹春山一脸无措，见店长没再看自己，便去换下工装，拿好背包准备回家。
这是澹春山关上店门后，听见老板说的最后一句话。
澹川去哪儿了？为什么又把自己扔下？对澹川来说自己究竟是什么？
“唉，小山你最近怎么总是愁眉苦脸的，我可是需要你的笑容来揽客呢。”店长叹着气，从澹春山面前走过，看他盯着屏幕出神的样子，感叹回忆起从前那个打了鸡血一样的澹春山。
是啊，兄弟之间没什么不能说开的，但他们现在还算是兄弟吗？
澹春山挣扎幅度陡然变小，他感觉自己在发抖，比害怕还要更多的，是心如刀绞。
“到了家别和弟弟置气了，兄弟之间有什么不能说开的呢？”
“你之前在贺健那儿不是挺敬业的吗？我怎么让你离开他你都不愿意，换成我你就不行了？”澹川掐在他腰间的手微微收紧，五指深深嵌在肉里，他却紧闭齿关，疼得冒汗也不发出一丝声响来。
“啊……”澹春山抬起头，盯着当时澹川用来藏身的空调外机，机器看起来老旧不少。
澹川忽地离开澹春山，抽出纸巾擦掉手上的唾液，坐回驾驶座，留下衣襟大敞的澹春山，暴露在凝滞的空气中。
澹春山回绝了付丞想要见面的消息，其实自己不过只是说了一句话而已，感谢还是和澹川说才合适。
“哎呦，咱们兄弟几个还想着怎么下手呢，你居然自己跑来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一阵邪恶又刺耳的哄笑声，随后脑后就是一闷棍，澹春山捂着剧痛的地方，倒了下去。
澹春山被人捏起了下巴，眼神里满是猥琐的探究。
“阿川！不要……这是路边！”澹春山费力推搡面前的大山一样的澹川，企图唤回他的理智。
男子装模作样的抚摸着澹春山的头发，像是真的与老友重逢一样，但是澹春山知道，自己恐又要遭难。
澹川眼神冷冽，反问他：“哥这种人居然也有羞耻心？”
再次睁眼，换了场景，一处破旧的工厂，烟味弥漫，浑身被链条捆绑着无法动弹，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锁链摩擦声，随着澹春山的挣扎剧烈响动起来。
他有什么资格问这些呢？是他自己先抛弃了自己。
黑暗吞噬了澹春山的身影，他蜷缩在沙发一角的模样似乎和当年父母离开的那夜慢慢重合，那时他失去了父母，现在他失去了澹川。
澹川果然还是在意自己之前的事情。
澹川没和自己联系的半个月里，澹春山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把心思统统放在工作上，然后收到了付丞的消息，说是想要当面感谢他。
“不过你长得倒是真好看，像个小娘们儿似的。”男子和手下笑声愈发放肆起来，有一只手开始在
店长进到柜台，推搡着澹春山出去，看了一眼表，不耐烦的催着他：“去去去，该下班了，小刘今天会早点来，你去溜达溜达然后回家。”
澹川把他送回了原本的小家，自己却并没有留下，将澹春山送进屋里转身就走了。
不及防的疼痛刺激了神经，他的安全带还没解开，冰凉的触感与胸膛相撞，瞬间浑身汗毛直立。
澹春山收起手机，扬起大大的笑脸，不过店长却说还不如不笑。
“不过你是真值钱呢，上次绑你一百万，这次直接涨到三百万，托你的福，咱们也是能快活很久。”男子嬉笑声不绝于耳。
澹川用拇指撬开他的嘴，食指和中指在口腔搅动，唾液顺着唇角流下，他也依然像个哑巴，不吭也不响。
澹春山跌跌撞撞行走在回家的路上，反复在嘴里回味‘兄弟’二字，不知不觉走到了一处偏僻的小巷，这是澹川小时候迷过路的地方，那时候澹川对这附近并不熟悉，常在这小角落蹲着，然后被澹春山找到带回家。
“怎么哭了？不愿意？”澹川恶劣的笑声像是炸弹，在澹春山的耳边炸开，他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眼泪，在澹川眼里竟然可以肆意取笑。
“穿好衣服坐好，我今天没兴致操你了。”澹川启动了车子，澹春山默默将被扯烂的衣服合拢，紧紧攥着没了扣子的外套，将座位恢复原样，眼眶酸胀。
澹春山嘴里的堵头儿被拿掉，他活动了一下酸胀的下颌，油然而生的悚然，让他只能低低把头埋下。
“喂，你是得罪了哪个大佬，他居然这么想搞死你。”男子一脚踩在澹春山坐着的椅子上，鞋尖碰到澹春山的大腿，不适感涌上心头，他开始发抖。
澹春山有无数的问题想要问出口，但都被狠狠摔上的大门隔绝在了肚子里，干痒的喉咙无数次想要冲破嘴唇发出的声音，最终都变成了沉默。
“澹先生，又见面了？”痞里痞气的男子出现在澹春山面前时，被勒索绑架的记忆重新占据澹春山的大脑，恐惧、无助，当时的种种梦魇像是约定好了一样，争先恐后的再次进入他的世界。
澹春山闭上了双眼，任由澹川在自己身上作乱，但是没了挣扎，澹川好像更生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