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我不往
项羽于乌江自刎,高祖刘邦登上了天下共主之位。此时距离始皇陛下驾崩也并没有过去多少年。
战火初平,城镇街巷仍到处可见残垣断壁,空气中似乎仍弥漫着淡淡的血腥。然而天下一统,百姓因着可预测到的曙光而眼神中充满着期盼和希望。
刘邦大赦天下,各处刑狱之中除了罪无可恕之辈均被遣送出狱,而后便是一系列抚恤条令,豁免徭役,稳定统治。因着这已定的天下大势,诸子百家也逐渐退出台面,隐入田园山谷,除了儒家。
儒家出了一名开国功臣,张良。他拒绝了皇帝陛下的殷切挽留,自请回到了韩国旧地。
而今天,便是这位御封留侯的大喜之日,那待上岗的留侯夫人,竟是旧韩红莲公主,据说张良痴心恋慕,苦追好几载,才成了这段姻缘。
整个新郑城都充满了热烈的气氛,城中各大客栈酒馆都挤满了前来观礼的各路人群,看服饰装扮,竟有不少隐去踪迹的各家掌门管事,连那墨家巨子都带了亲信前来参加,毕竟天明巨子同那故去的项羽亲厚世人皆知,竟能忍了这一遭来足可见这位留侯大人的人脉之广泛。
荆天明此番同端木蓉,雪女、高渐离一同前来道贺,一进了城就停下脚步,牵马走向城门边一株歪脖子树下的茶摊旁,“劳烦店家沏壶茶!”,他随手撂了马缰就招呼另外三人一起坐下,“咱们就在这里等大叔吧,算起来也有3年又两个月没见他啦,也不知道他过的怎么样……”充满期待的语气中尤可闻及几分怅惘。
“盖聂先生那样的人,想必只有自己为难自己,断没有他人能让他不好过。”
“哈哈”雪女轻笑出声,“小高,你要挤兑人回去偷偷跟我讲,这蓉姐姐还在呢……”
端木蓉仍是沉静冷淡的模样,只那眼神微微一闪“雪女妹妹,我与盖聂……并没什么”,“并没什么。”这第二句说的又轻又坚定,本来么,那样的人,无论何时都是一副端正又疏离的样子,想来感情于他而言,不过如身外之物罢了,何必令自己苦陷泥淖狼狈难堪呢。
“唉……”天明一声长叹,他已经不是那个天天吵着吃鸡腿的小孩,这些年的历练让他越发稳重,“蓉姐姐,少羽死后我曾经多次想陪他一起,但是你看现在我也好好活着,想来不论多深的感情伤害,都能随着时间推移慢慢结痂,虽然会留下伤痕,但是也能让我更加强大。”
端木蓉闻言一惊,抬眼往向天明,那随着年龄舒展开来的五官轮廓,依稀可见旧人俊朗的风姿,不愧是荆轲的孩子,“哈,谢谢你的话,巨子大人。”
“哎哎哎?蓉姐姐???”又不像了,这瞪大的眼珠子合着搞怪的语气,还是那个臭小鬼。
高渐离和雪女相视一笑,端起茶碗碰了一下不再说话。
日头逐渐攀升,通往新郑城的官道上在城门口排起了长队。
留侯大婚宴请全城,周边村落的乡亲们也都赶着来蹭蹭喜气,在一众家长里短的闲言碎语中那个一身白衣低头给他所牵黑马顺毛的沉默男子便显得格格不入,本身么,他那比周围人高出一截的身量也由不得他不打眼。
盖聂伸手再次安抚了这匹躁动不安不喜人多的黑马,“稍安,就排到了。”略微沙哑的冷硬声线吸引了周围的婆婶。
“小伙子,不是本地人吧?哪个地方来的?”
盖聂抬头,垂顺的长发滑至颊侧,斜飞的眉毛下一双秋水寒星,高鼻下的红唇略干涩,他抿了抿唇,看向发问的婶子,“我从北地来,嗯”他略一沉yin,不知想到什么嘴角微勾,“确是旧韩人,只不过离家多年未回,现如今看来却已物是人非了。”
盖聂方才刚一抬头那俊美的容貌就吸引了周围一片目光,再一听竟也是新郑人士更是惹得周围瞬间挤满了人。
“小伙子,回来了就别走了!”
“对啊对啊,是否婚配?”
“你喜欢哪样的?”
“姐夫!我家有田产,我姐没嫁人!”
………………
盖聂不想一句话能惹来这许多是非,却是没想到是自己容貌之故,他被挤的倒退两步,贴到了黑马旁边,那马的烈性子一见到围上的人群就扬起前蹄长嘶一声,倒是空出了一小片地,盖聂挽紧缰绳翻身上马,“诸位邻居,马惊了,为防伤人,在下先走一步……”说罢便驭马转向,快速越过人群,迎向奔过来的官吏,递上张良寄的请帖,核验后迅速
往前…………
“大叔!!!”那边天明几人听到马鸣就觉得心口一阵阵惊悸,出来远远一看正是盖聂,天明激动之下使出了轻功,三两息便靠将上来,他足一点地高高跃起,直直扑向盖聂怀中“我好想你啊!!!”
盖聂送了缰绳搂紧天明,那沉甸甸的分量明明白白昭示着这小子过的不错,他轻轻踢了一下马腹,黑马不情愿的载着两个人进入城中。
盖聂捏了捏天明的肩背,这是他当儿子一般的孩子,语气亲切熟稔“天明,你长大不少,看来功夫也练的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