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聆远眼中有狐疑, 却还是点了点头。这位男子走上前跟商队的人?说了些什么,这些人?的目光在她身上逡巡片刻, 最?终点了点头。然后,叶聆远就这样加入到商队里。叶聆远现在浑身上下有种通畅的轻松感,哪怕在沙漠这样环境恶劣的地方,也没有一丝一毫的难受,反而觉得自己像是飘在云中,躺在舒适的书记床上一般。叶聆远脚步轻快地走在男子身边,觉得这一切都很匪夷所思, 她跟着走了两步,忍不住压低声音问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是谁?你现在带着我加入这支商队是想做什么?”男子的余光瞥向?她,纤长的睫羽下有她看?不懂的光:“云道川。”“什么?”叶聆远忍不住追问。“我说。”男子微微一笑, “我是云道川。”男子的声音仿佛穿透了热风与黄沙, 裹挟着云海山川向?她奔涌而来。那?一瞬间?,叶聆远仿佛真的看?到了绵延的山川, 感受到云海铺面, 她像是从大地抽离, 站在苍穹俯瞰众生,感受到来自整个世界的声音, 感受到整个世界的力量都在向?她汇集。叶聆远怔在原地,沉浸在这种奇妙的震撼里。“不走吗?”叶聆远骤然回神, 看?到云道川正站在前方不远处,这张看?上去似乎哪儿也不够惊艳, 但组合起来就是让人?过目难忘的脸此时十分平静, 他黑亮的眼瞳中带着星星点点的笑意, 正专注地望着她。“不走吗?”叶聆远无端觉得耳根发烫,她错开视线, 闷着头往前走,微妙的有种自己被?拿捏的不爽感。她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要去哪儿?”叶聆远问。“你想去哪儿?”“我想去哪儿就可以去哪儿吗?”叶聆远回怼。云道川笑了一声:“如果别人?这么说,多半是在做大梦,但你这么说,还是有可能?实现的。”叶聆远还没想明白这句话的意思,就见商队停了下来。这支商队不大,加起来也就十八个人?,领头的是一个有络腮胡的大叔,他身边跟着一个眉清目秀,身材细瘦的少年人?。商队正中则是重点保护对象,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她骑在马背上,昂着头,像是一头年轻的小狮子般正在巡视自己的领地。她生得娇俏美丽,眼角眉梢都是Jing致和傲气,哪怕在这样黄沙漫天的沙漠里,也不能?折损她半点美丽。叶聆远突然就很想照照镜子,看?看?自己又是个什么模样。“你很好看?。”云道川突然没头没尾地来了一句,“最?好看?。”叶聆远狐疑的眼神自云道川身上扫过,向?前两步,围着他转了一个圈:“你是不是——”她点点脑袋:“这儿有点问题?”云道川也不多说什么,相反看?起来很是开心,下巴微抬,点点前方的商队,说道:“这支商队的目的是护送那?位姑娘,他们要离开胶越沙海去月城筹备物资,我们跟他们同路。”商队在商议临时歇脚修整的事,几个看?上去身强力壮的年轻人?向?不同方向?探出去,寻找一个合适的落脚地,那?位美丽的少女?则从马背上跳下来站到叶聆远面前。“你叫叶聆远?”少女?的声音也很好听,清脆悦耳,透着蓬勃的生机。叶聆远想了想,点头。反正总要有一个名字,就叫叶聆远也无妨。“我叫殷越,殷切的殷,越过万重山的越。你去月城要做什么?”殷越虽无盛气凌人?之意,但凭她的长相和气质,随随便便一站都显得居高临下。叶聆远刚要开口?,云道川将水囊递到她手中,很是自然地问道:“渴了吗?”叶聆远老老实实点头,跟着商队走了大半天,确实口?渴了。云道川将拧开盖子的水囊递到她手边,这才对殷越说:“我们是沙漠深处一个小镇子的人?,听说胶越沙海之外的世界很大,有繁荣的城市,能?学?到更多本事,这才决定两个人?一起出来看?看?。”殷越眼神怀疑地看?过云道川,觉得这人?很是不可信。云道川也不介意,耸耸肩:“不信你可以问她。”正忙着喝水的叶聆远眨眨眼,不知道话题怎么又到了自己这边,她方才专注补水,也没留意云道川到底跟殷越说了什么,因此只?是睁着那?双漂亮又清澈的杏仁眼看?着她。看?得人?无端就卸下了心防。殷越有些不自在地移开视线,转头凶巴巴地威胁云道川:“就算你们真的想做坏事也不可能?得逞!风苏明会收拾你们的!”叶聆远循着殷越的声音望过去,看?到沉默站在队伍中的那?位少年,他一身青衣,头发高高束起,抱剑而立,好似一座不朽的石碑那?般试图守护这里的安宁。明明他的身形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瘦小,但就是能?给人?无穷的安全感。听到殷越的声音,风苏明只?是偏头向?这边看?了一眼。平静,没有任何情绪,却又好像能?够包容世间?万物,对一切都有垂怜与悲悯。叶聆远跟着云道川坐在一边,看?着这支人?员很少的商队有条不紊地安排一切,缄默却极为默契。过了不多时,分头去探路的成员归来,商队领头在短暂跟其他人?商议过后,走到云道川跟前:“我们准备往东南走,那?边有一处石林,能?遮风,你们要不要一起走?”云道川点头,向?领队道一声谢,然后带着叶聆远跟上队伍。
直到再度启程,叶聆远才发些不对劲的地方。今日一整日,她走过的距离不说上百公里,也有几十里地,但她的身体却没多少难受的感觉,就连口?渴——叶聆远细细回想,发现她也只?是因为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