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庭知只是提取出这句话当中的三个字,一字一顿地重复了一次。
“你确定吗。”
目光无悲无喜地从她脸上划过。
“……当然了。”
裴希小心翼翼地抬头,就看少年对她不走心地扯了扯嘴角,双手环抱身前,懒散地靠在开水间的门框上。
“行吧。”
裴希顿时心头一松:“那你跟我说一下……”
“不过那把伞买不到。”郁庭知却愈发慢条斯理,“你想想还有没有什么其他的办法——”
他稍微顿了一下,似乎在思索一个合适的用词。
“补偿我。”
相似的表情与环境让裴希几乎一瞬间回到几天前闷热至极的仓库,少年滚烫的喘息与在她手心穿梭摩擦的y物无不叫她惊慌战栗。
“怎么可能有买不到的……”
她下意识地把手藏到身后,着急地打断了他的话,在校服k子上擦了擦汗,确认那gu灼烧感只是自己的错觉,才稍微稳定了一下心神,试探说:“要不然这样,你把牌子告诉我,我去找!”
“那如果你没找到,”
郁庭知说着,大度地将手上的杯盖递还到她面前,眼眸微微往下垂着看她的时候,细密的睫毛如天际线那头压在低空的积云,让少年的眸光显得格外g净,热忱。
“脱光衣服给我看。”
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直到上午四节课过去,裴希已经跟肖怡宁吃过午饭回来,她心里还是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世界上会有郁庭知这样的人。
听肖怡宁说,郁庭知母亲是大学教授,几年前还在带科研项目,现在已经退到二线,只在厘大授课,朝九晚五。父亲从政,就是厘城本市的市委书记,政绩卓然,却太重感情,本来在厘城任期满后面临调任,他却决定无怨无悔地将自己的后半生都留在了这座城市。
所以都是很好的人。裴希觉得,其实从郁庭知的名字也能看得出来。
谢庭兰玉,知书达理。
充满了高知父母对他的殷切寄托。
所以明明他什么都有,成绩,人缘,家世。
为什么偏偏x格那么尖锐,强y,不讲道理。
还那么变态。
教室里,吃过午饭回来的学生基本都会选择在桌子上眯一会儿,好储存jg力应对下午的课程。
肖怡宁也打了个哈欠,扭头却看裴希正低着头专心致志地看着手机,“看什么呢,再不赶紧趴会儿,下午鱼雷来了把我们都炸si。”
她凑过头去看了眼,就看裴希正在查一个来自意大利的雨伞品牌。
这些国外的奢侈品,在肖怡宁眼里都是智商税,一把伞几千上万,说是什么手工匠心,吹得b唱得还好听,到最后还不是为了卖钱。
“你看这个g嘛,不会想买吧?”肖怡宁当然是不信裴希会买,但架不住她看着裴希在那把伞的官网点点戳戳,又退出去搜了半天,最终停在这个雨伞品牌曾赞助过某慈善拍卖晚宴的新闻页面上。
有慈善晚宴做加持,肖怡宁那些吐槽的话都变得不方便说,她只能瘪瘪嘴:“要我说,就这把慈善晚宴附赠的非卖品最好看。”
肖怡宁的话有一定情绪成分,但也有真情实感。
她确实觉得那把黑se长柄伞挺漂亮,伞骨jg细g练,握持处的磨砂感也很高级——只是再怎么好看,和淘宝上二十一把的,也终归难做到天差地别。
“……是挺好看的。”
裴希却没有那么多心情去分析肖怡宁的话里含着几层情绪,她只垂眸看着手机屏幕上,那把被标注为纪念非卖品的黑se长柄伞,确实和昨天郁庭知给她的那把一模一样,就连伞面一角刺绣的品牌logo也对上了。
他说这把伞买不到,看来没有在骗她。
“先午睡吧……下午还要上课呢。”
裴希侧头,就对上肖怡宁好奇又关切地眼神。
她张了张嘴,却发现根本难以将现在自处的窘境宣之于口,只能挤出一个笑来,“好,午安。”
“到底怎么啦……”肖怡宁从今天一早过来就觉得她怪怪的,张易也怪怪的,但裴希不说,她也不能y把人嘴掰开,更重要的是,下午真的有数学课。
于蕾对裴希这种软妹温和,可不代表对她这皮猴有好脸se,肖怡宁想想她自己现在才是泥菩萨过江,就摆摆手回自己座位上打盹去了。
见肖怡宁回去趴下,裴希也定了定神,拿出了上午发的卷子,开始做题。
教室天花板的电风扇在呼呼地转,除此之外就只剩下笔尖写字的一点窸窣声响。裴希做题的思路一向不顺,都不用遇到陷阱题,稍微拐个弯就要费半天劲,正卡在一道几何题上苦思冥想,就感觉桌肚里的手机震了一下。
今天张易还给她发了很多qq消息,而且他发消息有一个习惯,就是喜欢一句话断开好几段,一条消息能拆成五六条,ga0得裴希胆战心惊,生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