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似乎来了不少女子,好像各家都有年轻的女儿被带来。”
崔氏陪行在福儿一侧。
有方才一同去更衣的经历,崔氏的态度虽还是恭敬,但比以往要亲热许多。
“哦?”
福儿虽对崔氏了解不深,但大致还是了解的。这位弟媳向来谨言慎行,无事可不会无端说这些。
她看了过去,崔氏眼神晦涩。
隻一眼,她便垂下了眼帘,福儿心里明白了。
……
一行人往外行走,自然被许多人看见了。
但看看旁边护着侍卫,倒也没人不识趣的上前,都是远远对着此处行礼,直到人走过去才站直起身。
由于投来的目光太多,福儿正懊恼应该吩咐选一条人少偏僻的路出营,这时不远处行过来几个穿着骑装的女子。
为首是三个姿色各异的年轻女子。
年纪都不大,约莫在十五到十八之间,各自身后都跟着一个丫鬟,另还有几个护卫模样的人跟在后面。
“请皇后娘娘大安。”
为首穿紫色骑装的少女率先一步上前,行了个蹲安礼。另两名少女,跟随其后,也蹲安为礼。
“你们是——”
福儿做疑惑状。
紫衣少女很是大方,还保持着蹲安的姿势,道:“小女乃陈国大长公主家的,名讳毓莹,得蒙太上皇恩赐县主之位,一直仰慕娘娘凤仪,今日巧遇,斗胆上前问安。”
又介绍身后两名女子:“这个是定远侯云家二房之女淑月,这个是吏部侍郎姜家秀莲,还望娘娘勿要怪我等唐突。”
“淑月?”福儿喃喃,“哪个淑哪个月?”
这时,蹲在后面穿水蓝色骑装的少女说话了。
她的声音纤细柔婉,格外有一股楚楚可怜之态。
“回娘娘的话,窈窕淑女的淑,一轮明月的月。”
福儿感叹:“是个好名字。你们都起来吧。”
三女这才站了起来。
福儿将目光投向毓莹。
“替本宫向大长公主问过个好。”
“是。待小女回京,定会转达祖母。”
福儿点了点头。
“好了,你们退下吧。”
三人忙避让开来,福儿一行人走了过去。
等人走远了,三人也去了偏僻之处,姜秀莲才露出心有余悸之色。
“毓莹,你胆子未免也太大了,竟然敢拦驾,若皇后娘娘是个不好相与的,因此发了怒怎么办?”
“她不会发怒的,”毓莹露出自信的笑容,“她出身低微,能坐上后位,全凭生下三位皇子,又与陛下起于微末。王家一家人在此之前不过是群乡野村夫,也是跟在陛下身边后,才各自有了官身。”
“定国公世子以前不过是个农官,陛下登基后,才入了户部。定国公本人之前籍籍无名,陛下登基后,为其封公,众大臣纷纷出来阻止,陛下才以黑城军备所为由,说享誉整个大燕的‘神武炮’、‘黑藤甲’等诸多军备是出自其手。
“而定国公世子的三子,早先一直在翰林院,最近才当了六科给事中。除过这三人,王家其他人不值得一提,若是你,你有这样不争气的娘家,你会随意发怒?”
自然不会,毕竟娘家就是女子的底气,皇后娘娘家世不显,自然要宽和为表。
可——
姜秀莲依旧还是觉得毓莹胆子太大了。
不过毓莹胆子大,也有她的底气,毕竟陈国大长公主是太上皇和先帝的姑母,也是那一辈仅存的公主。
毓莹又是陈国大长公主最宠爱的孙女,才得以被太上皇封了县主。
这时,毓莹又跟云淑月说起话来。
“淑月,你见过皇后娘娘?”
云淑月摇了摇头。
“那为何皇后会说你的名字,还说你的名字是好名字?”
云淑月也挺纳闷的,但她实在想不到原因。
三人哪知晓,福儿会说这个名字,也是因为当年她还是个小宫女时,有个死对头叫淑月,淑月后来跟她一样,当了卫傅的司寝宫女,却从未被召幸过。
不过是想到故人罢了。
这不过是个小插曲。
另一边,除了宝宝感叹了一句这三个少女胆子挺大,诸如孙荷儿和牛蓉儿都未察觉到什么异样,只有崔氏的目光闪了闪。
她略有些担忧地看了福儿一眼,低声道:“娘娘……”
福儿笑着拍了拍她的手。
“勿慌。”
孙荷儿比崔氏胆子更大,更勇于学。
但实际上学了半下午,崔氏反倒比孙荷儿学得更快,她已经能骑着马围着场地小跑一圈了,孙荷儿暂时隻敢慢慢走。
福儿也专门派了个太监教牛蓉儿,但牛蓉儿连马都不敢上,好不容易上去,她太害怕不小心抓疼了马,差点没被掀下来。
自此,她再不敢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