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建安公主嫁去蒙古,皇后出嫁成了太子妃,后来即使贵为皇后,一辈子都没往南走过,去过最远的地方就是承德。
“你难道不想去看看西湖,看看烟雨中的江南水桥?苏州、扬州、杭州……”
见皇后随着他所说的江南各地美景,眼神朦胧了起来。
正武帝放缓了声调,趁热打铁道:“之前我借着琰瑶出生,召他入京他不来,说是要准备帮朝国平乱,估计朕再找别的借口,他还是不会理会。不如你下懿旨召他入京,或是找个什么借口……”
皇后顿时清醒过来。
“你是皇帝,你召他入京,他都不来,我肯定也叫不来。”
“怎么可能叫不来?你是他母亲。潆儿,你看我头髮都白了,我还想趁着身体还算硬朗,带着你和琰瑶去游一游江南。不怕跟你说,前几天下雨,我这条腿又开始疼了,太医来看过了,说我早年打仗留下了不少病根,其实你别看我现在硬朗,那都是表面的,实则……”
说到这里,正武帝叹了口气,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
这期间能明显看出他腿脚有些不利索,有一条腿显得有些僵硬,像是拖着在走。
皇后还是知道他的,他有一条腿曾经受过伤,平时好的时候,看着不显,一旦旧病发作,就能明显看出来。
但他这人好强,极少在人前显露腿疾,尤其是在她面前,更是格外要面子,除非是迫不得已,实在无力支撑。
而他说他旧伤多,皇后也知不是假话,他身上的伤疤,也就看习惯了以后才不让她触目惊心。
“琰瑶现在还小,就算真去江南,这么小也带不了。”
“总是还要准备的,等慢慢准备好了,琰瑶也长大一点了。”
“可是……”
正武帝叹了口气:“也不知道我还能活几年……”
“皇后娘娘病重,召你入京?”福儿诧异道。
诧异完,她第一个反应是有诈。
“这不会又是你那个皇叔玩的什么鬼把戏吧?”
若正武帝知晓福儿说自己玩鬼把戏,估计要气死。
其实卫傅第一反应也是有诈,可牵扯到母后,又说母后病重,他不可能坐视不理,也不可能坐视不管。
“信是母后传来的,传给了陈瑾,陈瑾又传给了我。”
陈瑾能和皇后私下联系,这件事卫傅和福儿都知道,所以信的来源不用怀疑,唯一可疑的就是皇后病重这消息的真实性。
皇后的身子骨一直不差,也没到多病的年纪,可她却是人到中年,刚诞下一个孩子。
皇后在卫傅之后,其实还怀过一胎,那一胎并不顺,孩子没生下来不说,皇后也差点丢了命,以至于给年幼的卫傅留下了很大心理Yin影。
母后会不会是因为生产,所以身体出了什么问题?
想到之前小公主生下后,京中来过召他回京的旨意,却被自己拒了。卫傅的眉心越皱越紧。
“我还是准备回京一趟,但这一次你不去。”
福儿顿时明白了卫傅的意思。
若其中真有什么么蛾子,他一个人去也没什么后顾之忧,不像上次拖家带口,不管做什么都有顾虑。
“那你注意安全,要不——让卫琦跟你一起?”
“这些你不管,我自有酌量,这次就不走旱路了,走海路更快一些……”
……
虽是走海路,但不可能什么准备都不做。
知道卫傅做了几手准备,又把卫琦带了上,福儿倒也放下心来,安心地留在黑城里过日子。
自打一家人回到黑城后,三郎就开始跟着老爷子学起武来。
三郎可没当初的卫琦听话,他喜欢练武是没错,但小孩子哪有什么定性,学了一阵子,就觉得自己很厉害了,开始三天打鱼两天晒网。
为了治他,老爷子花了很多心力,大郎也怕三弟气到外曾祖父,毕竟老爷子年纪也不小了,这两年身体明显不如往年。
为此哥仨每天上午读完书,下午固定去找老爷子学武。
习武苦吗?
当然苦。
可当年卫傅和卫琦都是这么苦过来的,当时他们也是这么小,还身为皇子,但每天读书练武从不拉下。
吃得苦中苦,方为人上人。
穷文富武,这句话其实并不全对,因为真正穷到连肚子都填不饱的穷人,是读不起书的。只能说学文相对没那么花银子,而学武必然要大富之家。
首先学武需要买兵器买马,这些都要花大量的银子,而习武期间跌打损伤是必然,这又需要上好的药,才能把摔打留下的暗伤祛掉。
有些人不懂这些,只知道猛练,练下来的结果就是刚开始可能见效很快,可常年积攒起来的暗伤不去,会致使一个壮汉在正值壮年时各种病疼缠身。
之前一家人在冰城回不来,那时三个小的就在习武,不过那时学得粗浅,多是练练扎马步什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