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应有一张漂亮得近乎完美的面皮,精致秾艳,常常叫第一次见他的人移不开眼。但他对着林敬槐笑的时候,精致的五官却呈现出一种稚气。
于是林敬槐回头,就看见叶应一脸的为难,不知道是在想什么。
他站在那里,缓慢出着长气,不明白到底是为什么,叶应不喜欢疯狗一样的男人,又致力于要将他逼成疯狗。
林敬槐没能第一时间说出话来,他看着叶应毫不掩饰恶意的笑脸,都不消问叶应为什么这个房子最后是留给了他。
林敬槐脚步顿住,就停在叶应几步开外。他是演员,有一副天生的好皮相,又有后天磨练出来的表情管理能力。
孩童般的天真,甚至有些羞涩,传递出直白的,残忍的东西。
他喘不过气来,在水里快要窒息。一个一个泡泡从双唇间离开,扑朔的梦幻的,炸裂的瞬间让他看清叶应那张带着笑的脸。
但在这一刻,像是全部都归于无了。
叶应眼睁睁看着,却不受影响。
说完,叶应终于站起身来。他朝着落地窗走了几步,路过矮几时顺手捞起了属于自己的烟盒。
自说自话就敲定了分手的事情,叶应撑着沙发扶手起身,慢条斯理将双脚往拖鞋里塞。他并不看林敬槐会有什么反应,只转头,视线落在窗外那张巨幅的海报上。
说这话的时候,叶应的眸子都亮起来了,让林敬槐想起来年少时候对外物的欲望非常浓烈的叶应。那种疯狂想要得到什么东西的眼神,自从叶应顺利接管了叶家,他就没再见过了。
“……?”
那天门被打开,叶应便被窗外那副广告吸引了视线。
甚至他淡粉色的唇,张张合合半晌,没能有一个音节吐出来。
他不受控制似的朝着叶应走过去,路上他想,他有一个完美的爱人,长相精致漂亮,身体也透着股格外勾人的美丽,不仅如此,他的爱人甚至绅士有礼待人接物都挑不出错处。
“林敬槐。”
“我想了好久,突然发现你对我的吸引力……好像全靠我的想象力。”
被半干的发修饰得格外英俊儒雅的面庞有一瞬间变得狰狞凶狠了,他像是完全失去了对自己表情的控制能力,眼睑发着颤,抬起都变得格外艰难,鼻梁旁侧的皮肉也像是被抽搐的神经影响了,颤动的时候让那张脸显出些怪异诡谲来。
是毫不掩饰的残忍恶意,让他反应过来叶应一如既往是个恶魔。
所以林敬槐还不知道刚刚那是分手炮。
叶应已经开始跟他交代之后的工作变动,像是分手这件事只需要一人拍板定论便足以。林敬槐听着,逐渐就冷静下来。
除了做爱的时候有点暴躁,不愿意叫他弄得狠了,林敬槐觉得叶应是个非常完美的男人。
说话的叶应放松又自在,甚至姿势都不曾变化过。但林敬槐不一样,他感觉自己像是又站在了水边,被一只手推着向后仰去,无形的压力加诸他身,让他不断下沉。
他声音也很好听,林敬槐在心里这样补充。
按在落地窗前做爱去了。林敬槐直截了当脱了衣裳来抱他,在如此美好的肉体面前他很难开口说出“不”字。
他没能来得及告诉叶应这房子他准备许久了,先被叶应抓着头发按在落地窗前吻住。明明身量比他还要低一些的青年推
塑造他之后又想摧毁他,他要怎么告诉叶应,这世间还真不是事事如叶家人所愿的。
里头不剩几支了,他抖出来一支用唇瓣衔着,但哪儿都没能找到火机。正是烦闷的时候,身后有脚步声近了。他习惯性回头想要问问火机上哪儿去了,结果只看见林敬槐冷得根本无法做出表情的脸。
久违的看到林敬槐的冷脸,叶应睁了睁眼睛,最后却是笑出了声。他两指捻着香烟滤嘴从嘴里摘出来,脑袋一偏,看着林敬槐的样子像是有些稀奇,“你是在生气吗?”
叶应为难,双臂交叠着趴在长沙发上,不知道怎么跟林敬槐开口。他觉得自己应该委婉一点,毕竟不管以前怎么样,现在林敬槐好像喜欢他喜欢得要命的样子。
对面墙上的广告上线那天他带着叶应进到了这里,全因为从他入行至今,叶应最喜欢的就是窗外那副,他在走过来的路上抬眸被定格的瞬间。
他双臂交叠着搭在沙发上,垫着自己的手臂。看见林敬槐已经那样了,他还眯着眼睛很轻地笑,像是在思考,又有些苦恼。
“我喜欢这里。”
他睁眼看着蓝白的天沉于水底,在晃荡的水波中晕染开深沉的黑。
要说叶应对那副广告喜欢到什么程度,那就是一向挑剔的人难得的没有介意这房子压根还没有装修完成,先抓着林敬槐的头发将人按在落地窗前狠狠吻住了。
“我们分手吧。”
他想,他应该怎么告诉叶应呢?
“这个房子留给你吧,等有空了,你和老徐约个时间去办手续。”
真是活该,他们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