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宇!」一位皮肤黝黑的男人朝着他打了声招呼,他上半身打着赤膊,肩上扛着粗重的麻绳,嘴中还叼了一支菸。
「胜哥!」
「臭小子,翘课唷?」虽然他没读过什麽书,但才这个时间点刘振宇居然出现在这里,身上还穿着制服,他便能猜出一二。
胜哥年纪轻轻还不到三十,却早早跟着镇上的人出来跑船,他讲话中总是带着辨识度很高的闽南口音。
「没啦,今天大船入港呀。」刘振宇在旁边的贩卖机投了两瓶绿茶一瓶可乐,并递了一瓶绿茶给胜哥。
胜哥一边扭着瓶盖一边咕哝着,「今天吗……」
像是突然想起什麽,他两手一拍,瓶中的绿茶还因此洒了一些出来,「对吼,是今天啦!欢欢呢?」
刘振宇下巴努一努,胜哥口中的欢欢早已在防波堤上找个视野极佳的位置坐下。
「她早就在前排卡位了!」
***
陈子欢坐在防波堤上,晃着双腿,任凭海风把她的校服吹得鼓鼓的,她伸长脖子看着远方的海象,思绪飘回小时候。
那人有结实宽大的臂膀,他的一双大手上总带着薄茧,打从她有记忆时大都是在他宽大的背後渡过,而他那双带茧的大手总会牢牢地抓住她的脚踝不让她摔落。
「如果大海能够唤回曾经的ai,就让我用一生等待。如果深情往事你已不再留恋,就让它随风飘远。」
陈子欢趴在他的背上,耳边有他低沉且走调的歌声以及阵阵浪cha0声,她的x口上传来他强而有力的共鸣震动。
远方浪花朵朵,大海和天空蓝得没有分界,眼前的世界像是没有尽头,连带着幸福也是。
他一步一步走得平稳,让人安心。
那时候她看得最多的是他的後颈和侧颜,黝黑的皮肤,刚y的脸部线条,额上英气的眉宇和高挺的鼻梁这样刚烈的五官,却有双柔情似水的眼睛,里面流淌出的是满满的ai和温柔。
但十个月前,她似乎弄伤了他的温柔。
那天本该是一次有点温馨和感伤的别离,最後却轰轰烈烈的收场。她忘记他们到底为什麽而争吵,是深se衣服和浅se衣服忘记分开洗了吗?她记不清楚了,只知道他们没有好好和彼此说再见。
之後的日子虽然还有靠着老是延迟几秒音讯的卫星电话传递彼此的关心和问候。
但关於那天,道歉的话到了她嘴边却总是没能说出口。
***
刘振宇脱下校服罩在陈子欢的头上,打断了她的思绪,她的怀里还被胡乱塞进了一瓶可乐。
「啧,头发都要被你用乱了。」陈子欢把他的衣服从头上扯下,糊里糊涂接下可乐。
「风太大,披着。」刘振宇重新帮她把衣服拉好。
陈子欢从口袋拿出扁梳,试着梳开打结的发丝。但打结的发丝可不是区区一把小扁梳就能抵抗成功的,梳齿y生生被她弄断了几根,剩下不到一半梳齿的扁梳苟延残喘地停留在她的掌心。
「本来就乱了,要怪就怪海风。」刘振宇语落,一只大手放在她的头上。
原本就因为头发打结还有梳子断掉而郁闷了,现在刘振宇还来添乱,陈子欢没好气的,「你把手拿开啦。」
刘振宇「啧。」了一声,手说放了是放了,但人却绕到她的身後。
「喂喂喂,你g嘛!」陈子欢双手抱x,眼神警惕,「你不会要把我推进海里吧!」
「我是那种人吗?」
「你是。」
刘振宇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忘恩负义的少nv,刚刚她还坐他的车呢!这终究是人x的泯灭还是道德的沦丧,他在她心中的评价居然是如此!
他翻着白眼放弃跟她争辩,一把抓起她的头发。
「欸欸欸,你也不用恼羞成怒把我头发扯秃吧!」陈子欢吓得抓住他的手腕。
「我说,你怎麽越来越聒噪!」刘振宇拍开她的手。
接着他的举动让陈子欢身子一僵。
少年五指嵌进少nv乌黑的发丝,动作有些笨拙生疏的顺着她的发,一下又一下帮她梳着头。
陈子欢被这个举动吓到,「你、你怎麽会绑头发。」
「随便看看随便学得。」刘振宇才不会承认每次在陈子欢抬起双手紮着发尾时,少nv露出的一抹白颈,甚是好看,以至於他总是不自觉得看完她绑发的过程,连他自己都觉得自己有些变态。
但观摩和实践果然还有些差别的,他真的很佩服nv人怎麽能够在大热天还顶着一头长发,就像是给自己的脖子再盖上一层棉被,况且这头发还又滑又长还难控制,真的是太痛苦了。
陈子欢见他是真的认真要帮自己绑头发,便放手让刘振宇在自己背後折腾。
她看了一眼手中的饮料才想到,「你给我可乐g嘛?我又不喝可乐。」
「冰敷呀,白痴。」
「啊?什麽冰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