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怀里掏出手帕来一点点擦点她脸颊的上血迹，像是在问话，又像是在自问自答。
阿落嗓子里反复濡噎着这两个字，脑海里全是她红盖头下那张明媚的小脸。
王家给点钱，有的是差役愿意帮做这种事。
就这样子压着，到明日人就气绝而亡了。身上看不出伤口来，往上报个暴毙也不会有人追究。
二公子果然很听话的蹲下了。
不再像以前那样给什么就吃什么了，他给她调教那么久的王黎，现在也都敢挑嘴了。
“真的不喜欢黎儿，不喜欢他碰你是吗？”
张明德：“你适才不是说要请我去陈家铺子吃混沌吗？愣着干什么，走啊！”
没人知道。
大公子：“黎儿很乖的，你不喜欢他那么多女人。那我们就把她们都赶走好不好，王府只要你一个人女人。”
树下的张明德见凉意面色难看，立刻掏出两个铜板在旁边的摊子上买了两个肉饼。故作惊讶的大喊道：
凉意不是害怕王黎，是害怕眼前的大公子。他看着那样的奇怪又恐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她。
他大剌剌的拍了凉意肩膀一下，豪迈的挎着她肩膀就走了，也不同王槿行礼。
“我……我……”
凉意害怕地挣开王槿，磕磕巴巴的拒绝，“大……大公子，我不要。我会再次亲自去府上退婚，赔罪的。”
凉意毫不犹豫地点头。
他们才刚出生，阿落就丢下孩子来临安。即便如今被逼道生死存亡之际，法力尽失，有口不能言。
王黎又为……为何那样听话，竟真的就乖乖蹲下，不敢过来了。
才没走几步，张明德忽然回头便看见王黎醉醺醺地跟着凉意去。
又或是看的是大公子。
他想倘若她要是一直养在王府里，是不是就会像黎儿一样听话了。
虽然她忘记了他了，把自己当做疯子。可那个善良的小姑娘昨天还愿意来看他，那个大块头男人叫她凉意。
两人意味深长的对视了几眼，并未开口说话。
阿落半夜仰睡在的草堆上，忽然胸口就被压上两个粗布袋子。沉甸甸的压着，他的嘴巴也坏了，疼也发不出什么声音来。
“哎，凉意你的饼怎么忘记拿了！”
可想要杀人也是很容易的，暴毙、上吊、畏罪自杀……不明不白死在监狱大牢里的人太多了。
这世道想杀一个人是不容易的。一个死刑犯问斩，要经各州府衙门层层审批。一直报到京城刑部，皇帝圈朱才能处斩。
大公子回过头来看她，温声安抚着，“别怕，黎儿不会伤害你的。”
他立刻追回来，却止步在了槐树下。
半分不敢上前来，只是委屈巴巴的看着凉意。
只听得王槿对着地下的王黎喊道：“跟着，回去了。”
何况蟠落那样来路不明，又像个疯子似的人，死了也不用担责任。
躲掉他的视线后，又立刻扒在矮墙后看了回来。
他想日后成亲，一定把她打扮得比昨日好看上十倍百倍。让龙宫数百万生灵都看她，看他的太子妃。
只见凉意被拽到了王大公子身后，她脸上、手上血淋淋的都是阿落的血渍。
但胸口的那两个麻袋太沉了，没一会儿阿落便失去了知觉。
是啊，王黎是唯一与自己流着相同血脉的人。他可以把他的小姑娘送到弟弟床上，可以抚养他们的孩子，将全天下的珠宝财物都送给他的。
凉意错愕的看着眼前的一切，他怎么可以像训狗一样，训他的亲生弟弟？
地下的人立刻就爬起来跟在他身后，那是狗跟着主人最是忠诚和安全的距离。
他还是不后悔，因为只要再来迟一步，她就要嫁给别人了。
抽手来，两人在衙门外分手。
她那样好看，为何要用盖头蔗起来。
他像是在为凉意主持公道，却让她起了全身的鸡皮疙瘩，背脊发凉。
他并不知道人类这杀人的法子，胸口愈发的疼到无法喘息。他便愈是想念凉意，想念在南海龙宫里的那两只小龙子。
约莫快要天黑时，牢房外提来盏灯。两个一高一矮的差役打开牢门，一把就提
他大长腿几步就冲了上去，大公子已经放开了她。
大公子当然知道凉意回头了，微微有些失望她不仅不听话，还学会忤逆。
王槿冷冷呵斥醉醺醺的二公子，平日那样不羁放纵的一个人，听见他的声音立刻就像只训练乖巧的狼狗退开了。
“黎儿退下！”
两人就在他深沉的目光注视下，一步一个脚印的走进人群里。
王槿继续命令道：“蹲下，不许动。”
王槿失望的叹了口气，“可我以为你喜欢他的，他那样会伺候女人，你不喜欢吗？可以忍忍吗，你从小就很听话，只要怀上孩子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