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回扣的客户掌柜见得多了，但像这么年轻的小姐来吃回扣还是。
“嗬！小姐口气好大！”掌柜说：“常某经营行当这么多年，什么大买卖没见过？小姐且说来听听。”
“我还当什么事？”掌柜笑道：“想不到小姐年纪轻轻就有这头脑。”
“确实不好办，又都是在这个节骨眼。今日京城街道上还发生了起杀人事件，顺天府把案子请谳大理寺。”
靖国公懂了。
沈如絮取出自己的银锭敲了敲，声音是清亮的。
“你现在把这些银子给表哥送去，让他拿去融一融，看这里头银子有几成，又掺了些什么。另外再让他查一查这些银子孟晖是从何处所得。”
停了下，靖国公定定看了会儿子，笑道：“如今你不想成亲，但等你成亲了，或许就不是这么个想法了。”
年家在京城有许多铺子，年氏嫁过来后，京城的铺子全都成她的嫁妆。而王根福的铺子是从年氏手里头漏出来的，是一家三间门面铺，卖些稀珍干货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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彼时陆亭知正在查葛州私铸银锭贪墨税收的案子，这案子复杂，还牵扯了廉州水患的事。
“你要去廉州？”
“是。”紫菱赶紧去了。
“看来事情不好办。”靖国公叹了口气。
“正如父亲所说，确实是个贤淑端庄的女子，只不过”
她要亲自去确认下，若是王根福的铺子里有私铸银，那年氏的铺子肯定也有，或许流通得更多。
沈如絮低低说了遍，然后从袖中掏出张一百两的银票：“这是定金，届时把货送过去后，你们拟张票据，我把剩下的钱如数送来。”
次日，沈如絮陪着沈老夫人念了一上午的佛经，歇过午觉后就出门了。
想了想，沈如絮道：“一会你再去给表公子传句话，让他紧守秘密，这件事切莫张扬。”
“你不想成亲这话我已听过无数遍，但我还是那句，娶妻就是娶势，想想景川侯，想想平凉布政司参政，嗯？”
“你的意思是？”
沈如絮这会儿脑子里有点乱，像突然笼罩了一阵迷雾，但从迷雾里却似乎抓住了点什么。
“父亲也清楚近日大理寺忙，儿子恐怕没空。”
王根福是王婆子的儿子，而王婆子是年氏的心腹，这银子出自年氏之手准没错了。
“都是为了钱，朝廷里头有人要钱，下头的人自然得想办法送上。”
沈如絮下马车后，掌柜迎上来问：“小姐想买点什么？”
“目前搜集了些证据，但这些证据恐怕是有心人想给我看的，真正的证据应该还在廉州。”陆亭知缓缓品了口茶。
还听说葛州的税收案也跟廉州的事有牵扯？”
若她猜得没错，定是从葛州流通过来的。年家在葛州是商业大户，名下还有钱庄产业。私铸银能流通到京城，年家的钱庄定然功不可没。
“还不确定，眼下京城事多，要看皇上的意思。”
沈如絮摇头：“不全假，但也不全真。”
襄阳侯夫人是个难缠的，素来疼爱她幼弟。案子若是办不好，顺天府尹得罪不起，也只能交到陆亭知这来。
而年氏的老家就在葛州，孟晖手上的这些银子，会不会跟年氏有关？
“廉州的案子查得如何？”靖国公问。
上辈子，还是陆亭知给她演示掺假的银锭和真银锭的区别，从重量、声音、花纹、色泽皆可分辨。
父子俩又聊了些别的，最后，靖国公把话头引到了陆亭知的婚事上。
毕竟，上辈子沈如絮在嫁给陆亭知前，大师也说她与陆亭知八字极好，天作之合。
“另外，”她吩咐：“明日午后帮我备马车，我们去王根福的铺子转转。”
“得了！”靖国公打住他：“别往下说，再好的姑娘也能让你挑出刺。”
“小姐猜得没错，一锭银子融过后，只有七成，掺了铅在里头。”她道：“表公子还查到这些银子是孟晖从王根福那里得来的。”
何处来的？
陆亭知笑了笑：“儿子也只是猜测。”
“小姐，这数目可不小，二百两呐，这些银子是从何处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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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这有笔大买卖，估计你不能做主，还得东家来。”
“死的是襄阳侯夫人的幼弟。”
“那李家小姐确实是最适合的人选，你们先熟悉熟悉，过段日子再定下来。”
“景川侯的孙女你上回也见过了，觉得如何？”
“东家不在，小姐找我们东家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