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川侯六十寿宴,易阳伯府也得了帖子。
陆亭知回府换了身家常衣袍后,径直去了靖国公的书房。
沈如絮不好说适才的糗事,只道:“就这么巧合遇见了。”
“并没有,表哥”沈如絮揭过话头:“你为何要送鸟给我?”
“他为难你?”
他继续道:“景川侯虽已致仕,但其子李怀昌在平凉任布政司参政,平凉水系发达又是天下粮仓。你自己掂量掂量这其中分量,对你是否有助益。”
陆明奕点头:“这事得快些,今年把亭知的婚事定下来,明年我要回去一趟。”
“我也没辙,”范蘅说:“我每天早上起床都要听它在廊下开嗓唱两段,实在是头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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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头那些闲言碎语沈老夫人不知,是以没怎么迟疑便同意:“你上次还说让她多结识京中的官夫人,带去也好。”
说完,范蘅兴奋地问:“接下来表妹想怎么做?”
年氏面上笑得慈爱:“吏部可还辛苦?我看你都变瘦了,回头我让人送些补品过去。”
沈如絮翻了翻那些借据,惊讶:“他借了这么多银子?”
而陆亭知视线落在范蘅手中的那袋饼上,也不知在想什么,面色微凝。
陆明奕抬手止住他:“不管你有意还是无意,你早晚都要娶妻,早点定下来没什么不好。”
虽不指望年氏能帮沈如絮说门好亲,但沈老夫人另有谋划。只有把人拉出去多露露脸,旁人才晓得她们沈家有个范将军的外甥女。
帖。
“你先别说不愿,人都还没见到如何就下定论了?”陆明奕笑道:“且去相看相看,若真不满意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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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蘅递过去给她看:“他可是用仕途来保证的,有了这东西在,他不敢不还。届时我们逼他越紧,他就会逼年氏越紧。表妹这招果然高,让他跟年氏狗咬狗一嘴毛。”
范蘅勾唇笑:“表妹果真聪明,所以我除了让他写借据,还让他写了份如何还债的切结书。”
“陆世子到底有何事?”范蘅转头问:“若是没事我跟我表妹进去了,我们还有事要谈。”
“先不说这个,”陆明奕道:“喊你来是有事相商。”
出了怡福堂正好遇到过来请安的沈文轩。
进门后发现国公夫人陈氏也在,他端正地行了一礼:“母亲。”
“好。”年氏点头,又跟沈老夫人商量了些旁的事,便告辞离开了。
想了想,沈老夫人又叮嘱:“把絮絮带上,她到该说亲的年纪了,多去夫人们面前走动走动也好。”
沈如絮看完切结书,转交给他:“这个表哥先保管。我今日来,便是想跟表哥说,我们的计划得提前了。”
“难得景川侯还记得咱们,这次去贺寿,礼备重些。”
沈文轩此前托范伯州的关系分拨到吏部习事,等习够三月则可考核授官。
沈老夫人有个妹妹曾嫁在李家,与景川侯是同支。以前沈家刚发迹时,两家还经常走动,后来沈家渐渐落寞,便也淡了来往。
“不累也得好生歇息,你是我养大的,
“表妹如何得知?”
陆亭知面无表情:“请便。”
“不然他如何还债?定然是要敲诈年氏。”
他从怀里掏出一叠东西摆在桌上:“这些,都是孟晖的借据。”
两人说完事,陈氏离开,经过陆亭知身边时,只淡淡瞥了他一眼。
“总共借了五次,有时一百两,有时五百两,最高的一次是八百两。”范蘅说。
“这不是怕你整日在家无趣吗?有招财陪你热闹些。”
“罢了,我先带回去教一阵子,改了陋习再送来。”说完这个,范蘅正色道:“上次表妹托我的事,已经有进展。”
“说起来”沈老夫人道:“自从你姨母去世,咱们府许久未跟景川侯府走动了。”
“这就是我要跟你谈的婚事。”陆明奕说:“你上次说无意沈家小姐,或许可以考虑景川侯的嫡孙女。那小姐今年十六比你小两岁,端庄贤淑,才情容貌皆出挑。贺寿那日,正好你们见见。”
沈如絮瞠目结舌:“这个孟晖可真敢,看来他手上有不少年氏的把柄。”
他恭敬温和地又行了一礼:“多谢母亲,儿子不累。”
年氏喉咙动了动,最终也没反驳,只请示:“那莺莺她也一同去?”
他说:“过几日便是景川侯的六十寿辰,届时我与你一同去贺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