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须客气?你的事就是我的事,只管说!”
“那怎么成?”范蘅挑着眉梢:“我除了送东西,还有话要跟她说。”
进入四月,天气逐渐暖和起来,沈如絮的病也养得差不多了。
他扭头对笼子里一只乌漆麻黑的鸟说话:“表妹最好看!”
“瞧你,一家人还说两家话?快去吧。”
沈如絮是沈家女儿,生病了却在舅家养病旁人会戳沈家脊梁骨,苏氏不好做这种事。
重活一回,三表哥还在!
年氏心里不喜,面上却客客气气道:“絮絮有事忙不得闲,范公子先交与我,我派人送去她院子如何?”
过了会,她问:“表哥,你过几日得不得空?”
自从沈文轩考中进士后,老夫人气色肉眼可见地好了许多。
“什么?”
苏氏听了顿怒,啐道:“好个不要脸的年氏,欺负我外甥女没人撑腰?”
“十有八九是年氏的钱。”沈如絮思忖片刻,吩咐:“从今日开始,其他的你不必忙了,专心盯这两人的动向。”
范蘅兴致勃勃地提着只鸟笼进来:“表妹快看,我给你带了什么来?”
“絮絮,你总算来了。”舅母苏氏拉着她的手:“快让我看看瘦了多少。”
“已经准备好了,”沈如絮回道:“给祖母请安过后,就出发。”
“行!”范蘅立即应道:“你想买什么表哥给你买!”
可来的是范蘅这个不要脸的,年氏对上他什么招数都不好使。
“当然是来救你。”
苏氏笑骂:“你买这个做什么?可别把你表妹带歪了。”
沈如絮在祠堂跪了一日,次日范家就得了消息,一大早派范蘅过来给沈如絮送礼。
不远处,陆亭知才下马车,瞧见的就是这么一幕。
沈如絮无奈:“表哥可还记得自己欠下多少债了?”
说曹操曹操到,两人才坐下来没多久,就听得厅外范伯州中气十足地问:“絮絮来了?在何处?”
“今日不方便。”
年氏这人爱面子,说话做事也如此。若是范家其他人来,少不得要被她三言两语给打发,毕竟大家都是要脸的人,不好纠缠。
顿时,惹得厅里的人忍俊不禁。
她说完,吩咐婢女把东西捧进来:“这是我给你舅舅舅母准备的,虽知你自己准备得有,但这些是我的心意,你一同带去。”
范蘅是范伯州。
毕竟,上辈子沈如絮在嫁给陆亭知前,大师也说她与陆亭知八字极好,天作之合。
沈如絮原本想走的,但不知为何,这会儿还颇有兴致地听台上唱戏。
“这里的糕点不错,花了钱的。”沈如絮不紧不慢对紫菱道:“坐下,吃完了咱们再走。”
此时她心情颇好,倒是乐于看到靖国公府和景川侯府结亲。如此一来,这辈子许多事就大为不同了。
约莫坐了一刻钟,沈如絮喝完茶,起身下楼。然而见到楼梯口上来的人时,脚步顿了顿。
陆亭知穿了件崭新衣袍,锦衣玉冠,矜贵风流。
他也看见了沈如絮,目光微微凝了下,面无表情收回视线。
两人各自默契地装不认识,擦肩而过。
上楼后,陆亭知径直拐过回廊入了雅间。
看来陆亭知对李家小姐也是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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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福盛付了货款后,掌柜的果真当场给她结清了回扣,一共三百两银锭,装了满满两匣子。
“小姐,现在我们去哪?”上车后,紫菱问。
“找我表哥,”沈如絮道:“去将军府。”
陆亭知展开信,里头也就寥寥两句话——“草民揭发福盛商行藏有私铸银,奉上物证银锭数枚。”
陆亭知头也未抬,继续看手上的议谳:“不回。”
可朝廷查这桩案子的人是陆亭知,除了他,报给谁都没用。
“怎么?”范蘅看过去。
“表哥,”沈如絮说:“接下来要劳烦你派人日夜盯着孟晖才行。年氏给银子这么爽快,想必计划要开始了。”
“这个不急,先救我阿兄要紧。”
她从王根福铺子得来的银锭,加上孟晖还的银锭,熔了后,果真发现里头掺了铅。
大理寺。
“说什么?我这是得了你舅母特赦的。”范蘅站在台阶上伸懒腰:“昨日帮正院抓蛇抓了大半宿,累得不轻。”
“你们女人真是”范蘅无奈摇头。
流通如此大数额的私铸银,年氏居然也敢!
过了会,寺正官急忙把笔供捧过来,交给陆亭知。
“结果你猜那蛇有多大?”范蘅比划了下:“也就筷子长。”
有人问:“陆大人今日不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