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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如絮五岁没了娘后,曾在嫡母年氏膝下养过一阵子,但年氏自己生有一子一女,正是二公子沈文祎和大小姐沈如莺,因此对于照顾个庶女自然是力不从心的。
沈如絮小时候身子瘦弱又经常生病,老夫人怜惜,索性接到怡福堂亲自教养,这一养就是十年。
她的凝绡院就在怡福堂的西侧,是座僻静的院落。路过天井时,正好遇见沈文轩从对面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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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妹妹刚出来?我正要去给祖母请安。”沈文轩温润俊朗,才不久高中进士,少年人说话都带着意气风发。
沈文轩是长子,和沈如絮一母同胞,虽从小养在嫡母膝下,但跟这个妹妹的感情十分要好。
整个沈家,就沈文轩是个正人君子,但也太正了,以至于过于相信他人。
上辈子,他轻信友人,被引去暗娼馆,正好让官府抓了个正着。十年寒窗考中进士,还跟国子监五经博士傅家嫡女定了亲,眼看即将入仕前途一片大好,却因此名声尽毁。
不仅丢了仕途,连亲事也黄了,阿兄受不得如此打击,整日纵酒麻痹自己。没过几个月,又被一群街头混子打瞎双眼,从此,一生潦倒萎靡。
彼时沈如絮已经嫁给陆亭知,求他暗查此事才得知阿兄那位友人是嫡母年氏的同乡,说这里头没有年氏的手笔沈如絮是不信的。
此时此刻,沈如絮望着神采飞扬的兄长,无不惋惜。
“阿兄晚些去吧,”她说:“祖母与父亲正在谈事。”
他凑近些,低声道:“若是妹妹有看中的男子不妨先跟阿兄说,阿兄帮你去打听打听人品。”
出门后,同行的友人叹道:“这家铺子是京城最贵的,这里的衣裳没个几十两买不下来。要我说,最豪阔的还得是后宅这些夫人小姐们。”
此时,从楼梯下来两人,沈如絮余光瞥见隐隐觉得熟悉。
“掌柜的,”紫菱开口道:“把你们这最时兴好看的衣裙拿过来,我家小姐要。”
听得此,陆亭知更是不屑。
沈家虽有个伯府的名头,但祖上清贫没什么产业,也就这一辈沈桓娶商户之女年氏进门后,沈家才算是宽裕起来。
“沈二小姐来了?今日想买什么?”
陆亭知听闻,不齿:“南边水患,百姓连饭都吃不上,京城这些贵女们却不知疾苦挥霍无度。”
因为这事,沈如絮忐忑了许久,越发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么好的男人,她连熏件衣裳都熏不好。
年家是江南富商,年氏嫁进来带着万贯家财,整个沈家的开销都在她指缝中,因此年氏这些年在沈家腰杆子很硬,连沈桓都不敢多说她什么。
“也好。”沈文轩随即转身跟着沈如絮一同往回走:“听说妹妹明日要去靖国公府赴宴?”
“我听说南边水患不是天灾而是人为,朝中开始有人弹劾,亭知在大理寺是否有消息”
“自然知晓。”沈文轩狐疑瞧她:“妹妹莫不是?”
沈如絮的打算在来的路上就给紫菱说过了,这会儿无需她开口,紫菱便一一代劳。
“别误会,我并不认得他,也未曾见过,只是听说孟公子与母亲是同乡,所以多问了几句。”
如今沈如絮想买什么无需顾虑,京城最好最奢华的成衣铺子她进出自如。
陆亭知转头。
沈如絮惶恐,还以为是自己哪里伺候得不好。她有幸嫁得这么个如意郎君,只想在他面前事事都表现完美。
陆亭知得知是她亲手熏的衣裳,倒是没责备,温声道:“往后这些你不必做,让丫鬟来。”
如此精致而低调的讲究,整个京城找不出。
毕竟,上辈子沈如絮在嫁给陆亭知前,大师也说她与陆亭知八字极好,天作之合。
沈如絮原本想走的,但不知为何,这会儿还颇有兴致地听台上唱戏。
“这里的糕点不错,花了钱的。”沈如絮不紧不慢对紫菱道:“坐下,吃完了咱们再走。”
此时她心情颇好,倒是乐于看到靖国公府和景川侯府结亲。如此一来,这辈子许多事就大为不同了。
约莫坐了一刻钟,沈如絮喝完茶,起身下楼。然而见到楼梯口上来的人时,脚步顿了顿。
陆亭知穿了件崭新衣袍,锦衣玉冠,矜贵风流。
他也看见了沈如絮,目光微微凝了下,面无表情收回视线。
两人各自默契地装不认识,擦肩而过。
上楼后,陆亭知径直拐过回廊入了雅间。
看来陆亭知对李家小姐也是满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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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福盛付了货款后,掌柜的果真当场给她结清了回扣,一共三百两银锭,装了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