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药就放在柜子里,那个触手可及的位置,他明明知道,但他不敢。
不是怕对自己的修为有什么损害,也不是怕死,而是他了解宁时同。
宁时同是自由的,他不该被什么东西束缚住。
他没有说过喜欢自己,他便不想以这样的方式强迫宁时同和他在一起,这样未免太过趁人之危。
他怕唐突了宁时同,怕他以后会后悔,会恨他。
毕竟解药一旦服下,就变成了被绑定一起的两个人,再无后悔的可能,从此只能同生共死。
可除了看宁时同每天疼得几乎没了半条命,他真的什么也不能做了?
就算有法宝暂时压制,师尊也说过,这个毒最终熬不过两年,时间已经越来越少了。
那自己,还要等到什么时候?
燕陵游陷入了深深的纠结和沉思。
除了自己,还有谁愿意给宁时同解毒?融焱吗?
不,这绝对不行!燕陵游立刻否定了这个想法,他绝不答应!
如果让他看着宁时同和融焱在一起,那他即便活着可能也很快被气死。
怎么办,该怎么办?
头一阵一阵地疼,燕陵游烦躁地甩了甩乱成一锅粥一般不清醒的脑子。
韩子康呆了一下:“你干嘛摇头,你又不喜欢宁老大了?”
“不是,”燕陵游低沉着声音,“喜欢的!”
韩子康韩子方同时拍了拍胸口,舒了一口气。
“那不得了!喜欢就去做!畏畏缩缩的可不像你,燕师弟!”
“是啊,也许宁老大其实也需要你的帮助,但这种事总是不太好意思开口,你应该主动一点!”
或许,是对的。
宁时同,他是更想活下去的人。
燕陵游看着二人,突然脑子清明了。
良久,他真诚地说:“谢谢你们。”
韩子康韩子方感觉自己还没发力,此时满脸都是问号:“啊?……谢什么?”
第二日,宁时同醒来,天已经大亮。
他缓缓从床上醒转,身体还因为昨日的疼痛而虚弱得厉害,几乎使不出一点力气,眼前又开始泛白,看什么都像隔着一层很淡薄雾。
他望向门边,隐约看到一个人坐在桌前,看不清脸,但宁时同知道,那个人一定是燕陵游。
燕陵游此刻正静静地看着他,他保持这样的姿势已经坐了很久。
宁时同道:“你在这坐了一夜?没回去睡吗?”
燕陵游这才站起身走过来,语气温和而平淡:“怕你会疼,所以在这里陪你,你要起来吗?”
“嗯,”宁时同点点头。
于是燕陵游便过来扶他坐起身,又贴心地拿了个枕头给他垫在背后靠着。
宁时同抬头仰视着燕陵游模糊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燕陵游在自己身边这件事已经成为了一种习惯。
哪怕是对方坐在床边陪自己一整夜,这种事也没什么特别不正常,反而奇怪地还有点理所当然。
这种被关心着的感觉是他前世一直所缺失的,现在他觉得很满足,很有安全感,
“燕师弟,谢谢你!”他真诚地说。
燕陵游脚步顿了一下,没有答话,他转过身去,给宁时同拿簌口的水与铜盆。
等宁时同漱完口,燕陵游又去打了热水,准备给宁时同洗脸。
房间异常的安静。
宁时同看着今日格外沉默的燕陵游正觉得奇怪,燕陵游背对着他心神不宁拧着毛巾,突然就开了口:
“你,愿意和我结为道侣吗?”
这话有点突然,宁时同愣了一下。
“我想帮你解毒,我不想你每天这么痛苦。”见宁时同没有答话,燕陵游心中有点慌张,接着解释了一句,“你不是……想活下去吗?如果……我只帮你解毒,其他的我可以不干涉你。”
这话说得语无lun次而卑微。
宁时同不知该说什么了。
宁时同当然也不想这么痛苦,他当然想好好活着,一直健健康康,可这鬼解药却要他结婚。
而且还是一条道走到黑,不能离婚还同生共死的那种!
这也太霸道了!
宁时同不是恋爱脑,对感情的事向来无所谓,他更想要的向来是自由,是长寿,身体健康以及源源不断地学习,所以他才一直犹犹豫豫没想好。
燕陵游见他沉默,又补了一句:“你放心,我保证此生唯你一人,绝不欺负你,一定对你好,你……考虑一下我。”
说最后一句的时候他好像忽然没了底气,声音低了下去。
是该考虑一下自己该怎么办?宁时同想。
师尊说重新打造法宝需要时间,也就是说在这期间他会每日疼痛,陷入无止境的昏睡和白内障,且就算有法宝,他也活不过两年。
难道就这样一直拖下去?
他不想放弃现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