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记得从前在汴京城里的生活。
爹爹疼爱,虽然嬢嬢病逝,但圣人和一众姊妹们待她也是极好。成天锦衣玉食,无忧无虑。
“嬛嬛姑姑,我好饿。”虚弱的女童声让赵多富从回忆中醒过神来,“在海云寺,阿娘不是向佛祖祈过福吗?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到汴京啊……”
“神佑别害怕。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一定能回去的。”赵多富搂紧怀中的女童,说着她自己都渐渐不信的话。
五月二十三日,由完颜设也马押送的宋国俘虏抵达金国上京。赵多富等人都被安排在毡制的帐篷里暂住。赵神佑是康王赵构的女儿,原先赵多富与她并不常见面。直到北上的这一路,两人才逐渐熟络起来。
“富金姑姑什么时候能回来?我想吃她上次带回来的那种点心。”赵神佑的姐姐赵佛佑比她有Jing神一些,但此时也是饿的直啃衣袖,“这些天金人送来的饭食都好难吃……”
女真人长于白山黑水之间,立国不过短短时日,饮食的Jing细程度自然不能与宋朝相比。就算赵多富等人北上一路劳顿,仍觉难以下咽。由于完颜设也马想纳赵富金为妾,这些天经常传唤她前去。也不知赵富金用了什么法子,从完颜设也马处归来之际,总能带些合她们口味的小食回来,但终究是杯水车薪。
赵多富长长叹气,摸着两个小女孩的发顶不语。
“赵多富、赵佛佑、赵神佑!出来!”
毡帐外突然响起女真仆役粗野的呼喝声。赵多富惊了一跳,努力安抚着瑟瑟发抖的两个侄女,强作镇定地走出了毡帐。
“十四姐!”帐外站着的熟悉身影让赵多富放松了些。赵富金苍白秀丽的脸上,表情格外凝重:“金国的国主要召见我们,似乎,是燕山那边出了什么事……”
赵多富呼吸一窒。
完颜设也马相当愤怒。
此次伐宋,金国可谓是赚的盆满钵满——宋廷实行“强干弱枝”政策,近百年的财富皆蓄于汴京城,被女真人一网打尽。金国将领们皆志得意满,收金银,揽美姬,滥饮无度。完颜设也马自己便早早将洵德帝姬收作禁脔,又盯上了好些个年轻的被俘妃嫔、宫人,准备等所有宋俘押送完毕后,便一同收入府中。
然而这份好心情,却被燕山传来的一份急报彻底破坏:契丹余孽于燕山城中做乱,刺杀了二太子完颜宗望及多名宗室将领。动乱中,宋国二废帝被杀,诸多宋俘也皆逃散。这还是近年来,金国头一次受到这么重大的打击。如何能让人不怒?!
相比起金人的怒火,赵多富等被俘的宋人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则是有了一种说不出的畅快和庆幸。
“不知道二十三姐等人逃出来没有。”前往金国皇宫的路上,赵多富悄悄和赵富金耳语道。北上启程时她被金国军官调戏,还是多亏了这个妹妹解围。之后她一直惦念着对方,路过海云寺时,还为对方烧香祈了福。
“希望上天保佑,她们能早日南归。只是爹爹他们……”赵多富转念一想,却是忍不住地叹息。虽然如今她们悲惨的处境,与那位爹爹逃不开关系,但多年情分让她在得知父兄死讯时还是相当感伤。
赵富金抿唇未言。一想到完颜设也马对她的yIn辱,她的心里就翻涌起黑暗的恨意。是对凌辱她的金人,也是对……
“郎主有令,要给你们这些南朝女人赐浴!”
赵富金猛地抬头。赵多富听得这话,脸色顿时煞白。只有赵佛佑和赵神佑两个女童依旧懵懂。
“十四姐……”随着赵多富颤抖的声音,两行清泪也从她的美目中淌了出来。一路上目睹宋国女俘的种种惨况,她早就不是那个懵懂无知的少女了。
“我在郎君身边也听到过几句。他们是要把你,献给……”赵富金说不下去了。几个矮壮凶横的女真仆妇摇摇摆摆地走过来:“你们愣在这儿作甚?快快进去沐浴,别误了各位贵人的兴致!”
“等等,十四姐是设也马郎君的人——”赵多富被几个仆妇拽住拖往屋内,挣扎着叫道。
“闭嘴,乖乖听命!”女真仆妇不耐烦地将几人分开,“赏赐之事,自有郎主与皇后决定,不劳你们费心。”
赏赐……赵多富只觉得浑身发寒,连自己是什么时候被剥光衣裳的都未曾察觉。女真仆妇舀了一瓢热水浇到她头顶,烫的她下意识一缩身子,马上又招来几声斥骂。
“好啦,好啦。小娘子毕竟是要去侍奉郎主的。这样的好福气,旁人可是求都求不来呢。”另一个面容较为和善的女真仆妇劝道,在赵多富身上仔细揉搓着,“郎主可是几年都没封过新妃了。先前召幸过的契丹贵女,皆因不合心意,没几日便被打发去了浣衣院。小娘子可要把握住机会呀……”
赵多富木然地站着,对女真仆妇的话语毫无反应。她虽然尚未成婚,但也是十六七岁的大姑娘了,身体和面容都处在最美好的年纪。在女真仆妇的揉搓下,两颗柔嫩的ru头竟逐渐挺立了起来,在雪白的胸脯上仿佛两颗晶莹的玛瑙。
赵多富痛苦地闭上眼睛,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