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符钰宇还来不及对这句话做出反应,就突然听到隔壁包厢开门,像是有人在嘀咕“怎么去了这么久,不会打起来了吧”?
她一把把他推开。钰宇看见他头发微乱,红肿着嘴,虽然看不清他有没有脸红,但刚刚接吻的时候感觉到他脸上温度很高,现在他委屈的皱眉,眼睛有湿意,下身还支着,俨然一副刚刚被糟蹋过的样子。但符钰宇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里去,用手指理了几下短发,又把衬衫扯好,正色道“得回去了,不然会被发现”。
明明符钰宇才是喝酒的那个,但是现在章程好像醉的比她还厉害,看起来下一秒就是哭着发酒疯了。他又凑上去搂着她的腰和她接吻,符钰宇直接张嘴把他下唇咬破了,想让他清醒一点,他闷哼了一声,皱着眉伸出舌尖把血丝舔掉,但是依旧不愿意分开,符钰宇用力把他推开,自己先开门出去了。
“我好想你”章程对留着她体温和香气的空气说。
符钰宇怕被其他朋友看出端倪,她没等章程回来,就说有事先走了。她已经可以想象到她走后,大家对着章程嘴上的伤问东问西了。
符钰宇没有开车,周城就这么大的地方,而且也喝了酒,她选择步行回家,季夏的夜晚已经很凉爽了。
有裹挟了湿润青草泥土味的风一阵阵吹来,或许是普鲁斯特效应,人的嗅觉系统和感情中枢相连,味道是带有记忆的,这个风里的味道一下子让符钰宇回到了小时候,周城的夏天一直是这样潮湿。
符钰宇小时候个子不太高,在班上总是排在前面,同龄人里偏矮,逢年过节就喜欢和表亲堂亲的弟弟妹妹偷偷比身高,觉得自己年纪大一些,理应得高一点,悄悄赢回一点自尊。但是这件事在章程身上行不通,章程比她小一岁,更小的时候记不得了,当时也没注意过这些,七八岁起,她就一直比他矮。所以她非常喜欢摆姐姐架子,指使他做一些事。
因为两家的母亲是好朋友,经常一起玩的时把孩子带上,再加上后来章程家搬家到了周城,转学到了符钰宇所在的小学,来往就更密切了。
“佩兰阿姨,章程在楼上吗?”符钰宇看着在花店里忙活的女人问到。
“钰宇来啦,我刚刚打电话给你妈,让她送你过来,就是想你帮章程看看作文怎么写,他这死怂从周五忙到周日,明天都上学了,还一个字没动。你去教教他吧,你小升初的语文不是考得很好嘛。”她一边说着一边带着符钰宇上楼。
佩兰打开章程房间的门,他在课桌前转过身来望向门口,脸上笑盈盈的,他身侧还放着一把椅子,像是早就在等着她了。
男孩的房间是床单被套的清香,混着一股微微的汗味,不是很好闻,但也不难闻。
“小程他下午打网球去的,才回来,看他一身汗,怕他吹感冒了,没给他开空调,乖乖你要是热,把空调给你们打开啊”佩兰对符钰宇说着,顺手就把空调打开了,临走还关上了房间门。
佩兰阿姨走了,留两人独处。
老实说,小时候两人玩抓人游戏,就算抱一起打滚,符钰宇的心都不带多跳几下的。但她现在突然有点局促。
符钰宇看着男孩微微汗湿的头发,五官分明的俊脸,“阳光活力”“荷尔蒙”之类的词涌现在她脑中。她都初一了,班上有些男生还跟小豆丁似的,但章程六年级就出落成少年了。
怕胡思乱想被发现,符钰宇先发制人,“你作业没写完,你妈还让你出去玩啊?”想摆姐姐架子质问章程,但又不敢和他对视,钰宇坐下后一边说着一边拿过他摊在桌上的试卷,看最后一道作文题,章程倒是毫不避讳的盯着她说话,“不出去玩也写不出来,还不如放松一下找找灵感。”
十三岁,是去年经历月经初潮,是穿着名为“小衣服”的棉质内衣,是少女身体快速变化,是同学开始谈论谁喜欢谁,不再是看不出性征的小屁孩,开始真正分化成女性和男性。
临近傍晚,天空已经有些昏黄,靠窗的课桌能看到街景,世界有点模糊了,房间里的空调也凉不了符钰宇的燥热,早熟的少女有更多难以言说的情愫,旁边的阳光正太顶着张帅脸,就盯着她看,盯得她话都说不利索了。嘴在前面说,脑子在后面追,从文章立意到修辞手法,全部说了一通,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刚刚说了什么,等她转脸看向章程的时候,他还是眼睛亮亮,脸上带笑,也不知道他听进去了没有。章程倒是不知道她内心的涟漪,反正他自己没有任何其他心思,只是喜欢和她待在一起,他和妈妈说“打电话让钰宇姐姐来教我写作文吧”。
“你老是盯着我笑什么?听懂了没有?”勇气突然上线,她顶着他的视线,盯回去,问出口。
“没有听懂,要不你帮我写吧”章程说着,直接就伸手掰开她的右手,把笔塞在她手里。
刚刚符钰宇就已经紧张到冒细汗了,但又手脚冰冷,这会儿触到男孩体温更高的双手,她一下子站起来,放下笔,“我会跟你妈妈说我已经教过你了,你自己慢慢写吧”,边说边逃走,留下一脸无辜的章程独自在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