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某处山中的一个村庄里升起袅袅炊烟。劳作了一天耕耘的农夫,扛着锄头,哼着不知名的山歌,徐徐归家。
沈业清走进这座村庄,耳畔传来了鸡鸣狗叫的声音,时不时还有那孩童细碎的嘻笑和大人们不知名的侬语。这一刻他从未如此清晰的感受到烟火之气,如溺水之人,挣扎了许久,终于得片刻喘息。
王二娘这会儿刚从姊妹那边出来还挎着一小篮鸡蛋,这会儿正匆匆的往家里赶准备饭菜呢。这不巧了,姊妹家住的偏远又临近村口,走的路又总共是那么几条,就遇上了刚进村的沈业清。
她眼瞧着,一身穿着绫罗绸缎却又沾染了泥巴的小孩儿看着粉雕玉琢的。若是青天白日还好,只是这黄昏临近夜晚平生地叫人心头发怵,“哎呦!”王二娘不由的被吓一跳,但又仔细一瞧,有影子不是鬼。王二娘拍了拍胸脯缓缓,“哪来的娃子,怎的没见过你?”
沈业清,“……”眼前的人被他吓一跳,他摸了摸鼻头,细声道“婶婶好,我是随家里的商队出发的,路途上偶遇劫匪,跟家人走散了。不知婶婶可否行个方便,让我借宿一晚。”沈业清有自己的打算,倘若说了实话,只怕会叫人敬而远之。
“哎呦,可怜的娃,你跟我回去吧。多副碗筷的事”王二娘那不知名的母爱泛滥,将小孩儿牵了回去。嘴里又询问到这孩子一路是怎么过来的。沈业清一一应答着,进了那村里的小院。
这会儿碰见了正坐着躺椅的王叔,他们夫妇俩有一个儿子,还未冠礼。十二三的年纪,现在正在后厨劈柴。
见过了王叔问好,王叔不管事,随王二娘去了。挥挥扇子算是应了。
沈业清跟着王二娘进了厨屋,帮着一起劈了点柴。王二娘看着这一大一小,大的将圆木桩子劈开,小的将柴火劈的更细。这孩子可真是懂事啊,这么小的年纪。
不一会儿的功夫,这间屋子也升起了炊烟,一碟清蒸野菜,一碟菌菇小炒,再来筐自家做的粗面馒头,便是这顿晚饭的全部了。沈业清和这一家子人坐在一起,围着这张小桌。
“小清啊,快拿筷子,想吃什么就叨啊。”
“好的,婶。”沈业清满眼笑意乖巧道。
……
“听说你随家中商队出发,和他们走散了?”王叔一边夹了口菜,一边说道。
他那儿子一听便满目同情的看着我“弟弟,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就遭遇了这么多。”
“是,此次借宿也是想问一下,汴京怎么走?不知身处何方位。”
“哎呦,那么远的地方啊,要说具体方位我倒也答不上,毕竟老夫也是没去过。”王叔话语停顿又转而说道“不过,在距离村庄的几十里外有一座城,叫丰水城,过两天我会去集市,你到时候跟着我去,看看那里能不能问到。”
“多谢王叔!”沈业清真诚道。
在王二娘家的这几天,沈业清也没闲着,帮衬着做了许多粗活,细碎活。毕竟吃人嘴短,拿人手短。
清晨,天还未亮。
王叔便已经拉来了牛板车。王二娘手里拎着一个篮子,里面装着干粮。沈业清背着的包袱里塞了不少,王二娘亲手做的粗面馒头,还有那塞进来的一份腌菜。沈业清内心一股暖流涌过,鼻子好像又有一点酸了呢。
这边王二娘还在嘱托着“这路途遥远的,一定要注意安全。哎,本来我想着你若留下,又不是不能多你一口饭。”
“婶婶您能让我借宿我就已经很感激了,还准备了干粮。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您的这份恩情无论如何都不会忘,若日后有得见之时,小儿定会尽绵薄之力。”
王二娘嘴唇嗫嚅着,还想再说些什么,却又言语未尽。
王叔说道“坐上吧,要走了”。
约莫辰时左右,到了丰水城。
王叔从牛背上下来,牵着走到了酒楼后院,跟那管事的打声招呼后,便和交接的伙计一起将菜卸下。沈业清也一起帮忙,不一会儿就都卸完了。
只是王叔不见了,不一会儿又从后门里出来。
王叔将草帽取下,拿布巾擦了擦头上的汗缓声道“你这小娃子也算是知图报恩的人,刚刚老夫问那掌柜的,他说汴京距离此处还有百十里路,路途还设有驿站。”然后又指点了大致方位。
“多谢王叔!若说没有您业清还不知要何时才能寻到方位。”沈业清感谢道。
“这一路上免不了劳碌奔波,虽然住上客栈谈不上,但起码能填饱肚子。这有一些银钱,你且拿去。”王叔从内襟里翻出一个布袋打开那层层包裹,细细数了五个铜板出来。然后又将它交握在了业清的手上。
沈业清知道自己真的没法拒绝,吃食是个问题。他依着原主教习礼仪中的记忆,恭敬的行了一礼。
出了丰水城人烟便渐渐的稀少了,他后来出城的时候又问那城门口的官兵,距离这汴京有多少驿站可供歇息,那官兵见这么小的孩子问路也不为难,一一道来
沈业清一路上走走停停,饿了就找棵大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