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那颗花枝丸子,用另一手比了个圆圈说道。
「营养不良吧。」
从黄昏市场晃到了附近的堤防上,近两公里长的堤防是看日出日落的好地方。挂在海面附近那颗圆滚滚的珠子,鲜红的倒影随着海水的波动摇曳着,为灰蓝色的海面染上了一层橘黄。天色渐渐昏暗,隐隐约约可见停泊在港边船只黑色的剪影,看不见垃圾,看不见杂乱。因为模糊看不真切,一切都变得美好。虽是日落,却让魏巍联想到了莫内的印象日出。
两个人挑了块乾净的地面坐下,喀的一声某硬物撞击地面的声响,魏巍突然想到了什麽,他伸手掏了掏绑在腰际上格子薄外套的口袋,掏出一颗白色的母球。
「喂,你顺手牵球喔。」
「情急之下,忘了放回去。」
「情急什麽?」陈晋拿过那颗白球在手里抛玩着。
「……」这个问题问得魏巍有些不知所措,他有点窘地别过脸继续看他的日落。不过陈晋倒也没再问下去。
「魏巍,你的撞球是谁教的?这麽厉害……」
「我妈妈的教练。」
「还有教练?」
「嗯,我妈请他到我家教她打撞球,我无聊顺便学。」
「虾米?你家还有球桌喔!真是好野人(有钱人)……哇!」一个失手没接好,抛往空中的母球往堤防下滚落。
「干!干!」趴在堤防上看着那颗球消逝在视线中,陈晋忍不住咒骂了起来。
「欸,不过是一颗球……」有时候他觉得陈晋像个没长大的小孩。
「本来想留着留念的说……」陈晋满脸可惜地说道。
「……」有什麽好留念的?留念打架?还是留念啥啊?
「干!反正,早知道你这麽高竿我就不跟你打了。」陈晋稍微蹲起身子,双掌按在地上,手臂一施力脚往後蹬,在堤防上玩起倒立走路来。
「你也不差。」说实在地魏巍这辈子还没看过打撞球比陈晋打得更好看的男人,难怪球馆那些家伙一听陈晋要打球立刻就围了上来。光是看他架杆的姿态就已经值回票价了吧……
陈晋生来就是那种走到哪都能吸引人的男孩子,无论是外型、举止姿态,甚至是他的工作……魏巍没忘记第一次在庙会上遇到陈晋,就领教到了他那极富魅力与自信的气质,然後接着一连串的发展,也是因为这样而开始的。
「为什麽要当家将?」在某次的口述访谈中,他曾经再度提起这个问题。
「你不觉得我很适合吗?」陈晋笑着回答他。
的确,他那漂亮无比的身段和与生俱来的群众吸引力,真的是很适合去诠释着那象徵着神灵化身的家将。
「那不是很辛苦吗?」
「废话,当然辛苦。平常给师傅操到累死,出阵前还一大堆禁忌,不能吃肉,不能碰查某(女人)……不过林杯最讨厌的还是开脸啦,那个东西喔涂在脸上喔实在受不了的难过……」回忆至此,魏巍突然转过头问倒立中的陈晋道:
「涂在脸上的那个是油彩还是粉彩?」国剧用的是油彩,视觉系艺人用的是粉彩,那家将哩?
「啊?啥米彩?」陈晋被这没头没脑的问句问得莫名其妙。
「我是说你扮家将的时候……你的头发在扫地了,还有……」还有肚子露出来了……陈晋倒立着的姿势使得身上穿着的T恤整个往胸口滑,从裤头以上的腰到结实精瘦的光滑胸膛一览无遗。
「当然是油彩,粉彩会被汗水强了了(冲光光)。」陈晋一面说着一面将直伸在半空中的双腿往後翻,双脚踏地,腰脊一挺手掌一放,轻松地将倒立的身躯翻正,然後随便地拨了拨头发,将身上的衣服拉扯了几下。
「你怎麽想到要问这个?」实在不能理解魏巍的脑袋到底装什麽,他总是像这样突然地冒出莫名其妙的问题。
「我只是临时想到你说的开脸……不能笑,不能说话,还不能有表情……到底是怎麽办到的啊?想像自己是神吗?」
「才没有。什麽都不要想,脑袋放给它空空就办得到。」
说得真容易,越是想要不去想,越是容易想东想西,要让脑中什麽都不想除非把自己打昏……也许人越是单纯,越容易达到非人哉的境界吧。
「什麽都不想不会跳错吗?」
「靠,哪可能?那些动作好像刻在桃卡(头壳)上,就算是梦游也不会跳错,会跳错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有欠揍的人闯阵。」陈晋耸耸肩道,他捡起堤防上的小石子,抬臂用力往海的方向丢去。
「呃……我不是故意的。」欠揍的人……回想起那次被揍的惨痛经验,一身皮肉似乎又疼了起来。
「哈哈我知道啦!」陈晋咧嘴一笑,不知道从什麽时候开始,每次想到这件本来一直令他火大的事情就想笑,尤其是回想起魏巍连着相机一起摔到他面前趴在地上的那蠢样子和愣在当场的蠢表情……哇哈哈要不是自己反应快真的会一脚把他踩下去……
不过那一次魏巍的脚踝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