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球桌旁,放也不是不放也不是。
陈晋的表情,却不像是生气,倒有点像是困惑。不过包括魏巍在内的许多人都知道,当他出现这种表情,表示他已经怒到了某种失去理智的程度。
所有的人是连一声都不敢吭,这沉重的气氛让那学生感到有些不安,不过仗着己方人多,真要干起架来也未必输人,而且他今天来的目的,多多少少就带有些找碴的意味,对方又是那样长得一张漂亮查某(女孩)脸的人,谁怕谁啊?他耸耸肩,嚣张地瞪着陈晋道:
「看啥小……」
「小」字尾音未收,众人也还来不及反应,陈晋手中的球杆以猛烈之势朝着那个学生的嘴巴打过去,「喀答」一声清脆的响声,混着学生的闷哼声,只见他双手捂嘴地蹲在地上,血从指缝流出,估计那一口牙也所剩不多了。
「干!」被害者的同伴眼见自己人被打得如此难看,这帐不算怎行?一群人纷纷抄起球杆往陈晋围来。
「喂!要打架到外面……」球馆老板的话听在这一群怒火中烧斗志高昂的男孩子耳中如风一般从这头灌进去从那头飘出来。老板只能不住祈祷,东西坏了也就算了,还望陈晋手下留情可别出了人命啊……
「我操。」陈晋那张美美的脸蛋泛起了一抹杀气,双眉一竖,漆黑乌亮的大眼睛顿时冷冽了下来,那眼神让魏巍想起了那一次闯阵……
陈晋将手中的球杆提起倒转,握住杆尾,还不等对方出手,他已经看准目标挥去……
一片哀嚎声,满地的血和牙。
陈晋出手是又快又狠毒,撞球杆的弹性极佳,打起人来比国术馆的棍棒更加地顺手,其他人手中的球杆连他的身子都没碰着就被他打落,接着是头部、脸部、胯下的重击。
陈晋像是打上瘾般,一群人被打得哭爹叫娘他依然不肯停手,再这样打下去这些人是不死也重伤。然而其他人避之唯恐不及了哪敢阻止他?
打得正顺手,陈晋身子突然一个不稳被往後拉扯直往球馆门口拖去。
「干!给林杯放手!」陈晋怒道,然而不论他力气多大,不管他再怎麽拳打脚踢,被人家从後面抓着衣领倒拖着却是一点办法也施不上。
「干!放……」一面挣扎着一面被拖出撞球馆,身後的人不等他叫完早已放开他的衣领。
陈晋举起手中的球杆,转身就要揍人,却见魏巍背靠着墙蹲在路边,双手捂着嘴,一副快昏厥的模样。
凭着仅存的意志力才能将陈晋拖出那满室令他作呕的血腥,魏巍难受地简直连站起来的力气也没有,强忍着极度的呕心感,恐血的脑袋昏昏沉沉几乎已无法作思考,而站在眼前的陈晋又是满衣服的血迹…..他连忙闭上眼睛,再这样下去真的会很难看。
「你……」看到了魏巍陈晋终於稍微恢复了些理智,尽管那一腔怒火实在难消,却怎也无法对眼前的人动手。
「干!都是因为你!」陈晋用力地将手中的球杆摔在魏巍面前地上,气呼呼地转身离去。
听见了陈晋机车发动的声音,渐行渐远……
没错……都是因为自己。
又不是不知道陈晋的个性,干麻要让他当众出丑?自己应该是可以自我收敛的,但为什麽在看到那些亲昵动作时却无法自制?他真是厌恶极了自己那种愚蠢的自大爱现行为。结果惹得陈晋气成这样……不该来,真的不该答应来打撞球的……
从耳边经过的,汽机车的声音,人的脚步声,还有窃窃私语声,魏巍就这样闭着眼睛蹲着,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蹲多久了,那呕心的感觉已经好了许多,混乱的脑袋也渐渐地平静下来。然而,一股既後悔又无力的感觉从心底浮了上来。
「喂!你到底还要姑(蹲)多久?」
吓了一跳睁开眼睛,陈晋蹲在他面前望着他,看他的表情,似乎已经气消了……他是什麽时候回来的?连衣服都换好了……
「姑(蹲)在这里难看死了,好像在净哦啊(种芋头,意指拉屎),起来啦!」他抓住魏巍的胳膊一把将蹲在地上的他拉起。
「等一下…...等一下!」
「怎样?」
「脚麻掉……」麻掉的脚每踏出一步就如同万只蚂蚁啃蚀着又麻又痒又痛。
「干!谁叫你要姑(蹲)那麽久!」陈晋忍不住笑了,看到他那笑容,魏巍松了一口气,而之前那郁闷的心情也一扫而空。
两个人一路从黄昏市场晃出来,一面啃着手中的花枝丸子串。
「齁,你们东港的花枝丸怎麽这麽大颗?」魏巍忍不住问道。东港的花枝丸实在大得令人诧异,简直跟撞球几乎要一样大。不过实在好吃得没话说,炸成金黄色的丸子又香又Q,丸子内还咬得到大块的鲜花枝,一串吃完意犹未尽。
「要不然要多小颗?」对陈晋而言,花枝丸这个SIZE是理所当然。他拿过魏巍手中的竹签,将自己还剩下的一颗递给他道:「给你,我吃不下。」
「一般的花枝丸,只有这麽大吧。」魏巍感激地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