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三】
又是一个午后,落花满院,风送暗香,顾寒舟靠在床沿,正捧着一卷书册怔怔出神。
身上伤势未愈,他只能艰难地侧坐。这两日翻阅的卷册在床边矮几上已堆积如山,然而如他所料,十余年之前的帝王起居注并无留存,据说早已被一把蹊跷的大火烧了个干净。就连近年来的记载,也都对当年往事讳莫如深,所谓“狐媚惑主”的女子半点痕迹皆无。
他对自己生母虽全无记忆,但只凭先生当年赞许的语气,他也能肯定她并非皇帝口中那般不堪的女子。
可当年的宫闱秘史哪里是翻阅卷宗就可窥得的?或许皇帝早料到了此间情形,这才不介意他的查探。
顾寒舟唯一确定的是,先帝一生后位空悬,后宫虽有妃嫔,却大多只是低位,皇帝及齐王、楚王的生母到死也不过才人而已。
先帝曾有皇子九人,活到如今的不过三个,宫中妃嫔早亡者也甚多,顾寒舟直觉其中必有隐秘,却无从下手,唯盼将来能寻得蛛丝马迹。
——也不知当年娘亲究竟遭遇了什么……
心中一团乱麻,顾寒舟收紧十指抓牢书册,闭眼深吸一口气,才将纷扰思绪平定下来。
侍女绿柳垂手立在窗边,闲闲打了个哈欠,似是百无聊赖。恰在此时,吱呀一阵门轴转动声,一袭绯衣的红桃风风火火地走进来,从顾寒舟手里夺走书册,将一个小碗塞过去,言简意赅地道:“吃饭。”
顾寒舟双手仍有些乏力,勉强将小碗端住,果然还是一碗清水般的稀粥。
自三日前受刑之后,皇帝将他撂在这儿养伤,并未再加磋磨,好歹让他得了一时的清净。只是这间御赐的宅邸虽然仆从众多,可他能看出这些人身上都带着些功夫底子,想必各有来历,因而多多少少存了傲气,看不上他这个被皇帝责罚的“罪人”,只管奉命监守,伺候的活计却一概不做。
第一日顾寒舟生生饿着熬了过去,第二日早晨昏昏沉沉,几乎爬不起来。还是红桃绿柳见他可怜,从厨房好不容易弄到小半碗剩饭,泡水熬出一碗稀粥,喂他喝了下去,才让他恢复了几分气力。
顾寒舟伤在身下,不能同她们一道吃寻常饭菜,只能用些流食。厨房做事的几人压根懒得理会,自顾自地大鱼大rou,每次都是红桃自己生火找米煮粥。红桃练武是把好手,厨艺上却一窍不通。这次的稀粥是用一小把碎米新熬的,里面的米粒都还夹生,碗中清得几乎能照出人影。
顾寒舟腹内着实饥饿,也不挑剔,道了声“多谢”,用颤抖的手将碗送到嘴边,小口小口抿着,一点点将碗中米汤喝下。
不多时碗已见底,他伸手递回时,一个不慎将碗摔了。红桃蹙着眉上前收拾,口中念念有词,皆是抱怨。
顾寒舟看得出她与绿柳嘴硬心软,被她刺了几句也不着恼,待她离去,便将放在膝上的另几卷书册收了,闭目小憩。
有脚步声渐近,他还以为红桃去而复返,疲惫地睁开眼,却见皇帝背着手站在床前,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着他。
“陛下。”顾寒舟用略低哑的声音唤了一句,私下也懒得故作恭敬,只微微欠身,敷衍地行了个礼。
皇帝并未借故发作,用手捏住他下巴查看,指腹擦过他干涩的唇瓣,在他红肿消褪大半、只残留了几道指痕的脸颊上摩挲了一下,道:“看来顾卿比前日好多了。”说着,另一手探入他衣襟之内。
顾寒舟目光一凛,想要将他的手甩开,却被皇帝强硬地按住。
皇帝用丝绦缚住他手腕与脚踝,分别捆在大床四角,将他身体整个展开,口中道:“朕只是来查看你伤势,莫不识好歹。”说着将他亵衣褪下,让他消瘦白皙的身躯暴露在旁人目光之下。
皇帝在他胸口红樱处捏了一把,手掌在细腻如脂玉的肌肤上游走,擦过深深浅浅的伤痕,道:“白璧有瑕,教人扼腕。”神情似是十分怜惜。
顾寒舟冷笑一声,扭过头去不肯看他做戏的脸。
皇帝也不恼怒,将他后腰托起,塞入软枕垫高了他双tun,方便查看他饱经凌虐的私密之处。
“这两日未曾用药?”皇帝见他玉jing、会Yin及密xue处红肿略消了些,鞭痕却仍清晰可见,放轻了声音道,“是了,你自然不肯主动让人碰,又不好自行涂抹……罢了罢了,还是朕来动手。”
说着从屋内置物的匣子里将伤药取出,替他在密处敷了,手法竟是规规矩矩,并无亵玩之意,顾寒舟却片刻也不敢放松。
果然皇帝将药盒收起后,又从袖中取出一个巴掌大的玉瓶,道:“外面上了药,顾卿xue儿里面也不能马虎才是。”将瓶塞拔了,将其中一枚豌豆大小的药珠倒在手掌中,递到顾寒舟眼前让他看,“此药为西域进贡,颇为稀罕,顾卿有福了。”说着用手指在他紧紧闭合的密xue处戳弄,深深浅浅地刺探着蕊心,道,“一整瓶都得给朕吞进去。”
顾寒舟冷冷地看着他,心下恨极,脸上不肯露出丝毫畏惧之色。
皇帝目光扫过他窗前矮几上书册,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