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淮的手微微一顿。
他知道自己现在最应该做的其实是无视对方,当成什么都没有听到,不要去理会池逍的话。因为池逍一直是个越给他关注,反而越容易上头的人。只要他能像最初刚认识那样,冷待晾上池逍一阵子,对方就很快会主动低头认输。
但是他控制不住。
就好像是这么多年以来,纵容这个人已经逐渐成了他的本能。逼着他一次又一次地突破了底线,只是为了对方能变得更像记忆里的人一点。
哪怕是如今他们已经分手,他还依旧存留在楚淮的本能里,一次又一次地折磨着他。
楚淮颤了颤手指,微微握紧了拳。
“池先生。”他偏了头,看向身边的人,“你有事情吗?”
“楚总误会了,我只是来和继任者友好地打个招呼罢了。”他扬唇冲楚淮笑了一下,还是记忆中完全相同的模样,却让楚淮觉得讥嘲,“楚总挑替代品的眼光不错,确实很像。”
楚淮被他弄了个莫名其妙,忍不住寒下嗓子:“池逍,不会说话就不要说,不是每个人都和你一样。他是我朋友的弟弟,道歉。”
“哪种朋友?”他的眉毛抽动了一下,忽然俯身,贴着楚淮的耳边讥讽道,“上过床的那种吗?”
楚淮一瞬间捏紧了手中玻璃杯,冷冷抬眼看他。
“楚总这个反应真好看。”他低低地在楚淮耳旁笑了一下,讽刺说,“放心,我不是来找事的。只是一个不知道被当了多少年替代物的残次品,在被扫进垃圾处理站前想和下一任见见,难道是什么很奇怪的事情吗?”
楚淮愣了一下,一时间没能厘清他话里的内容:“……残次品?”
“难道不是吗?”他讥讽地勾了勾唇,盯着像是有几分手足无措的沈明殊嘲弄道,“真是难为楚总纡尊降贵来吃我这个代餐,毕竟有亲生的兄弟在旁,怎么也比我这种残次品像多了。有那么像的替代品在等着你,楚总还按捺着吃了这么多年,肯定都要被我恶心吐了吧。”
楚淮错愕地看着他:“池逍,你到底都在说些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池逍冷笑了一声,弯腰凑到了他耳边,像是压着怒气般低声道,“怎么了楚淮,你连“沈明栩”这个名字都不记得了吗?不想撕破伪装是吧,好,那我代替你说。你不就是想睡一个你睡不到的人,就把身边人都当成弥补你内心歉疚的替代品吗?!”
楚淮脑中“嗡”的一声炸响,意识瞬间一片空白。像是被人骤地丢了一颗炸雷,耳边嗡嗡声乱窜,只剩下让人头晕目眩的回馈。
沈明栩……他怎么会知道沈明栩?
自己明明从来都没有提过一丝一毫关于他的事情,池逍……又是从哪里知道的……?
为什么他会知道这件事情……?!
楚淮腾地从椅子上站起身来,颤抖着抓住了池逍的手腕:“走。”
“怎么,楚总这是被我说中了?”池逍跟着他走进无人的角落里,笑声不减反增,“真好啊,果然是楚总心底的白月光,谁都撼动不了。这么多年了,我还是第一次见你这么失态。”
“这个名字……”楚淮声音微涩,“你是从哪里听到的?”
“你他妈管我从哪里听到的?!”他一拳狠狠砸在楚淮身后的墙上,将手里的照片甩到楚淮脸上,低头逼视着楚淮,双眼泛红,“上次答应好又毁约的人不是你?反正只是在床上敷衍一个替身说的情话,当然比不上真正的白月光重要了。是啊,你要给他扫墓,多重要的事情啊……楚淮,你根本没想过我那天站在那里,到底等你等了多久吧???”
楚淮看到那张自己站在墓碑前的照片背影,上面清晰地露出了沈明栩的名字。对方的笑容模糊映在照片的角落,显得扎眼。他弯腰捡起了照片,脑子里嗡嗡乱转,仿佛一团乱麻。
池逍像是被他的反应彻底激怒了,抓着楚淮的衣领讥嘲道:“沈明栩,对……你楚淮眼里心里、从头到尾想的都是沈明栩!可惜他死了你没办法跟他在一起,只能退而求其次选择我了。真难受,不是吗?可你想过我的感受么,楚淮???”
楚淮脸色苍白地推开他的手,为自己辩解:“我没有……我从来都没有把你当成过是……”
……沈明栩的替身。
“没有吗?”他嗤地笑出了声,指骨捏得泛白,“楚总防我如同防贼似的,还没等结婚就把自己名下的财产全部转移走了,不就是怕我这种见不得台面的玩意儿贪走你的钱么?反正只是个玩玩就算的替身,当然也就不用公开,不需要考虑到以后,也不会在乎他传出来的绯闻了……对吧?”
“要不是因为这次狠狠打了你楚总的脸……楚淮,你应该不知道什么叫痛吧?”
楚淮听得浑身发抖,仿佛从骨头里渗出了一片森森冷意。他摇了摇头,张开嘴想要为自己辩解,却发现自己居然像是哑掉了一样,无论如何都发不出哪怕一句声音。
过去的事情仿佛突然细细地连成了一条线,他也终于明白了为何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