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要恨我,离开我,我无话可说。
只想告诉你,我是真的很爱你。
星贤
看完这封信我已经泪流满面,就说我这麽平凡,如果我不是卓伟的弟弟,他怎会看上我?难道真相信他那句“只有你是特别”吗?一切也不是上天的安排,只是一个男人妄想去延续自己断了的“缘份”。
突然惊觉拥有的东西都不是自己的。我相信星贤爱我,只是相信他更爱我哥。
我不知道了...心很乱,很痛...我甚麽都不想知,甚麽都不想理...
淌着心酸的泪,全身乏力的伏在书桌上,睨到书桌上放了一个两层的小抽屉,随手拉开最上面的一层,里面放了星贤和哥的订情刻名对戒。
自从那晚我哭着说他还戴着这戒指时,他就再没有在我面前配戴,原来放了在这儿。
拿起指环端详着内侧的刻字:star and wai...
董星贤与卓伟...
用颤抖的手把对戒放回抽屉,发现抽屉内还有些东西,拿出来一看,是一个刻着“岸辉”的小木牌。
岸辉是我爸爸的名字,他和妈妈各自用一块刻了对方名字的小木块作钥匙扣,算是订情信物。他们死後,我和哥各自取了一块,而我的那块是母亲的名字:伊琇。
原来哥把它当成订情信物送赠星贤。这是否表示他们的爱也会像爸爸和妈妈一样都会超越生死?哥竟然会把这小木牌送赠他人...可见他爱星贤就如星贤爱他那麽深...他们之间,根本就没有我可以容身的空隙,即便是哥哥已经离开,也不能改变这个事实。
把小木牌放回抽屉後,我伸手拉开底下的一个抽屉,反正我的心都碎成粉末了,还有甚麽好怕?他们一起背叛我、伤害我,那我偷窥他们的回忆又有错吗?
里面放了一个小袋子和一本记事本,我先打开小袋子,里面全是照片。
大多是哥哥和星贤的合照,有一帧看来应是自拍,星贤搂着哥哥,而哥就笑得很灿烂。他们那时应该只有十多岁,还穿着校服,纯真可爱。
有几帧是他们在北海道拍摄的,那时星贤已经染了一头红发,哥也已经很瘦削和憔悴,可还是幸福的笑着。
还有几帧是星贤的独照,相信应是出於哥哥之手。我都没看过那麽小的星贤,连婴儿肥也未脱,一脸稚气,配上那两个小酒涡,真是可爱得令人想抱住他。
虽然哥的拍照技术和星贤有一段距离,但照片中的星贤看起来很迷人,这是因为哥投放了感情去拍吧。其中一帧照片我认为是最美的:星贤穿着校服倚着窗户看书,窗帘在他身旁柔和的飘扬着,映衬着阳光,完全是少女漫画中的王子,叫人惊艳。
我立时想起星贤第一天变装出现在图书馆时,就是这个样子令我意乱情迷。想不到,我和哥的审美观如此一致:爱上同一个男人,被他同一个姿态迷倒。
而在北海道拍的照片,可能因为哥的身体状况已很差,他的手很抖,拍出来的照片几乎不能看,但却令我很心痛:哥都病得那麽重,还想要捕捉恋人最美的一刻。
照片上印上了水滴,是我的眼泪。
接着我翻开了那记事本,是哥哥的日记...是他最後的日记。
翻开第一页,夹着一张便条纸和一帧很残旧的照片,上面还染着血,而照片中的人...竟然是我!
那帧照片应该是摄於我还中二、三的时候,我还穿上运动制服。
呆然的看着这帧照片,百思不得其解。
於是我打开那便条纸,试图寻找答案:
卓伟,你不可以再去找弟弟了,听不听到?
就说你是不祥人,再这样任性,一定会累了弟弟,这次意外还几乎害死了他。连累到这两个人,你会想即时杀死自己的。
我知道,那天拉他一起跷课去找弟弟。
站在远处看着小弟在打篮球,弟长得不算高大,但健康活泼。
不久,他撞了撞我的臂膀,示意我和弟弟相认。
我摇了摇头,继续遥遥的望着弟弟。
他就拿起即拍即有的照相机远远的拍下了正在打篮球的弟弟。
之後我们离开了弟弟的中学,经过马路,我一时手滑,掉下了手中弟弟的照片。
当时我甚麽也没想,即时就俯身想拾起照片。
马路上正有一辆车高速的飙过来,他马上就推开了我,不顾自己安危的去捡那照片,结果车子就撞到了他。
他左边的臂膀撞得皮开肉绽,伤口都见骨了,不过他浑身是血还只顾问我有没有受伤。
我脑中一片空白,只能又惊又急的掉眼泪,捉着他没有受伤的手不停为他祈祷。
事後,他的左臂就留下了一道又长又深的疤痕,好像一条大蜈蚣,很是骇人。
每次一看到他这道伤口,我就会想起:我差点就害死他了!我差点害死我最重要的人!
但他倒是一点所谓也没有,反倒因为我对他的歉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