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我私下经常说主编的不是,但我也悄悄把他当作父母看待了,忽然发现不被他需要,所以才会哭的这么伤心。我抱住他开始嚎啕大哭。就在我们抱头痛哭的时候,我看见那个大叔偷偷从一边溜走了。
主编苦口婆心地劝导我:“以前也有一个人是我的主编,其实是老师吧,教我这个事要怎么做、那个问题怎么处理。没想到,现在我也当主编了啊。”
“所以主编是继承了别人的意志了。”
“嗯算是吧。”主编温柔地拍了拍我的脑袋,露出一个和蔼的笑容,“臭小子,要有梦想啊,别让人家把你看扁了。”
“那主编有梦想吗?”
“有啊,我小时候想当足球明星。后来嘛,就是知名记者。”
我吸着鼻子说。
“这个不行,我不会踢足球,我想娶绫波丽算不算……”
“哎呀可以了你住口吧!”
主编打断我的话,然后轻轻拍拍我的肩膀。
“不管怎么说,放心吧,以后会更好的。”
嗯嗯,以后会更好的。
我这样想着,抬手胡乱用袖子擦干眼泪,然后走进洗手间,准备洗把脸。那个姓秋山的大叔也在,他靠在水池边安静地看着我。我打开水龙头,任由水哗啦啦地流,故意不看他,掬起水龙头里冰凉的自来水冲洗我滚烫的脸颊。
“大叔,你会永远爱我们主编的,对吧?”我絮絮叨叨地说起来,想到哪说到哪,“对他好点啊,主编可是个很容易受伤的人,千万不要让他伤心,不然的话……哼哼,我就宰了你!”
我不自觉地放了许多狠话。他就在旁边一直听着,冷漠的脸上忽然流露出一点温柔的神色。
“知道了,我会照顾好他的。还有你,快别哭了,他会很担心的。”
那个男人,虽然言语不多,但是某个瞬间看起来竟然意外的可靠呢。
“那还好那就好啊。”
我憋着泪水点点头说道。同时在心里想着。
——主编,要永远幸福哦。
“还真是感人的重逢啊。”
莲面对背着包的中年男人说。
“喂,城户。”
他真正喊出这个名字,立刻感觉好像回到了年轻的时候。只是完全没想到对方会提前一步举起手,急切地用慌慌张张的声音打断他。
“啊,莲,你这家伙,我从来没说过要你救我吧?”
“……”
莲无奈地移开目光。
还是那种傻得有点可爱的性格,果然没变吧,虽然面容看上去完全是大叔的样子了。
他侧过头面向一旁建筑外围的玻璃。玻璃镜像里,如果忽略掉眼角的那些细纹,真司的眼神依旧清澈。一旦对上那双纯真的眼睛,莲就猛然想起还有一件重要的事。
“城户,我怎么记得你还欠我三万円。”
真司闻言立即咧着嘴反驳道。
“这种事情,非要一直记在心上吗?你就不能记着点我的好……”
“什么叫这种事,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的吗?”
“都二十年了……哎呀好像不止二十年了。不过,我现在有钱了,三万円而已,我马上还给你好了。”真司骄傲地仰起头说,“我已经是主编了,很早之前就买了房子——嗯,大概十几年前。想不到吧,我竟然成为着名记者了。”
看来确实进步很多,只是他那副样子可不像个着名记者。刚才的话,搞不好都是为了面子一时间胡编乱造出来的说辞。尽管距离上一段战斗过去很久,但好在大家都活着,并且,这段记忆还完整地存在于他的脑海。莲平静地如此想着。
“总之,我们的战斗已经结束了。”真司忽然灿烂地笑起来,看来思绪和莲不谋而合,“大家都活着,真是太好了——”他仰头看向辽阔的天,眯起眼睛,“啊,连天空都变得更蓝了。”
“莲,要去我家看看吗?”
秋山莲很果断地答应了。
“好啊。”
真司的家在偏僻的市郊,莲跟着他乘坐电车到达最近的站台,天已经黑了。
“真抱歉,家里很少有人来,实在有点小……”
真司推开家门就放下背包,即刻把门边的沙发收拾出来,自己先坐了下来。秋山莲站在狭小低矮的客厅,头顶稍不注意就差点碰上房梁,尴尬地站着略显局促。真司回过头朝他笑了一下,示意他坐在对面。他们围着一方小小的茶几坐好,莲先开口。
“你最近怎么样?”
“还好吧,不过公司已经不是原来的那个啦。我前段时间见过主编,比较起来,或许现在已经不是我们的时代,但至少我现在过得还不错。”
“好了好了,该你了。”
真司一把扯过秋山莲手里一路提着过来的袋子。
“哪有人去别人家里做客只买一袋苹果的!”真司嘟着嘴说。他从袋子里挑出几颗大一些的,起身丢进水槽里,然后系上挂在墙上的围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