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晴的声音里有很淡的笑意,“她也很骄傲。可能还不知道,对我们内地好孩子的家庭来说,她也有非常致命的缺陷——我指在你父母那边。”
这个nv人的敏锐程度深不可测,凌则已经领教过。
他也不意外顾芷晴的难对付。他高中能接触到的nv生,没有一个不是聪明绝顶。
“毕竟你这种人,是太多父母梦寐以求的儿子。他们只会希望你的人生一直完美。”芷晴不再掩饰,“很多事看起来困难,说到底,只需要双方都足够勇敢。”
他说:“谢谢。”
“不客气。不是为你。”
芷晴愿意多说几句:“前年,我在香港做手术,是梁乘夏全程陪着。我只在乎她的感受。希望你不要辜负我的信任,祝福你们。”
凌则赶上最后一趟飞上海的航班,又在凌晨一点十五飞往香港。
这趟航班过分安静。他不知道其余十几个人是为什么,需要在除夕夜和新年交界时,从上海赶往香港。
但他是为他的ai人。
梁乘夏开门时在敷面膜,瞪着他的目光里有震撼:“……你不是要过年吗?”
凌则松开行李箱,上前一步将她紧紧抱进怀里:“……梁乘夏。”
“谁多嘴?我请问,谁又多嘴了。”她喘不过气,“没事啦。他不敢报警的。”
他直接把她打横抱起来。
梁乘夏真是喜欢。她想但凡t验过这种感觉的nv人都会理解,为什么影视剧如此偏ai公主抱桥段。这个男人甚至不需要她调整重心,不需要她拿手臂力量缓解他的承重,不需要她抬高膝弯,辅助他更好地使力。
什么也不需要她做,只要她骤然间落定在空中。
只要她不必在拥抱时抬起的双膝,在合适时间夹在腰腹两侧。
蜷缩在他的颈项时,听见他呼x1的频率,是她对男x最原始的心悸。
她并不知道,他也在思考。
果然,b起什么年龄、外貌、家世、学历、文化差异,统统都滚开吧,他抱着她,进入她,才是他们之间的所有。
没有什么文化只擅长数学的男人一思考——如果不是ai护nv人之心真切而诚实,上帝是会发笑的。
【芬梨道上——杨千嬅】
从除夕夜到眼下,过去四个月,是他二十三年生命里同父母关系最为僵y的时间。
父亲还好些,或许是当他迟早分手,不怎么在意。但母亲不一样,母亲担心到寝食难安。
“我知道你的x格,”妈妈看上去很累,“选择跟一个nv孩开始,就会用尽心思走到终点。乘夏很好很好,如果是大你两岁三岁,妈妈会特别开心。可是小则,你们差的……”
“妈。”他也身心俱疲,“梁乘夏住的地方,两万港币一尺。”
“换算ren民币,大约是二十二万一平。她从来没有想过,我买不起怎么办。”
“当然,我可能就是买不起。”他继续说,“如果要像打分一样选择伴侣,我是她的零分。”
母亲却展现出难得的顽固:“更说明你们本来就不合适。”
凌则的g0u通yuwang被一点点消磨。
“只要你肯回来,不管在哪里,我和你爸爸都会让你一辈子也不知道房贷的滋味,你以后的太太也不用知道。”妈妈几乎是恳求他,“只要她跟你是差不多同龄的、学历般配的,好不好?乘夏她太出se,你会压力很大……”
“不好。”
凌则筋疲力尽。
他不愿意指出母亲“你不是担忧她出se,只是嫌她已经衰老”的心理。这对他的母亲是道德揭穿,对ai人是过度伤害。
他只能什么也不说,避开梁乘夏接听电话。
她一无所知。
在她的认知里,和父母是平时完全的亲密关系。只需要在彼此遇到挫折时,毫不犹豫挺身而出。
他的表达能力实在也有限。他不知道怎么向她说明这种差异,有些ai是无条件的,有些ai携带期许。
至于“期许子nv一辈子按照自己预计的蓝图成长”究竟是不是ai,他不知道。
不过还是那句话,他的教养让他无论如何都不会对母亲发脾气。但他就是确信,错的并不是他。
梁乘夏被抱起来的时候都没有醒。
周五同事聚餐。她喝多了,唱歌也唱了很久,倒进床铺就不省人事。
凌则轻轻扭开床头灯。
他画得最烂的就是她的侧脸。
弧度流畅挺立宛如细腻山影,jg妙绝l至无法描摹。
她安排父母和他通过话。外祖母是英国人,她妈妈身上的英国血统自然很明显,爸爸则笑着说自己祖籍山东,离天津不远。
她已经不像混血儿了,但骨骼的确还有些过分紧窄。
种种因素,总之是漂亮得不像话。
她妈妈把她小时候的照片打包,发到他邮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