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校敲响了铃声。下午,依旧往常,梳着轻巧马尾的盛音,迅速推开社办的门。门印着「读书社」三字,缓缓陷入。与盛音皮鞋声应和的,是撒入的夕yan晨曦,以及微笑以待的秦瑟。秦瑟理应写好了今日的作品进度,期待着与最好的朋友盛音分享。
在夕yan红映之下,盛音伸出了舌头,俏丽的脸蛋更显红润可口,绞好的大腿包裹於长度过膝的白长袜;真令人难以想像,这般可口的美味少nv,动起思绪、文学批评时,可是毫不留情的。
秦瑟满意地捧起纸卷,观赏盛音时的脸se变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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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羡慕那些受欢迎的人。然而,多数人尽管不受欢迎,但也不至於被讨厌。
但觉得悲哀的,总有部分人,不但不受欢迎,更是被讨厌。
不幸的是,包括批评者在内,就连被讨厌的人自己也不知所以然。」---秋风小畔《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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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衣少nv,缓缓倚坐草丛。草丛偶尔夹杂鲜花,但少nv的红鲜yan得无法与花清晰分辨。叹息,轻轻流泻,松鼠不知是风儿的清唱,抑或属於人的哀愁。哀愁承载在草丛的绿,遮掩不住远方灰烟的袅袅升起,风声阻止不住高昂的声喊。履带、脚步声,震撼大地,一声巨大的pa0声隆隆,象徵不祥的交响乐已经奏起。
刹那间,成千上万的布衣百姓si命奔驰着,推挤蜂拥,践踏草皮。
逃避那後头,紧b的成千上万的寒锋冰刃。交杂枪击与杀声,草地早已难以分辨绿意还是血流。在被se心大起的大兵胯下的自己,少nv更难辨别身t是清白或浊白。
当草原践踏成了荒野,草丛的剥夺意味着红花无处遁逃;被践踏的不只是红花,少nv同红花一般,不知何处保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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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口气陈述完整个故事的秦瑟,仍陶醉作品气氛的问:「既然问了如何保身,更该问,何以保心?」眼是没瞧着盛音,任由语气在空气中宣泄;但唯一的听众,闭言不语的盛音前,这意味着无处宣泄。
良久,叹了口气,盛音道:「你得先问,谁是绿草。」
秦瑟默言,头发、y影越加盖住脸,挤出些与言语:「音,你应该懂我的,秦瑟的琴瑟,缺的和谐,就是你这个音。」轻甩了马尾,盛音避开秦瑟的凝视,更回避了话题:「你的语脉,该更务实些。」
秦瑟道:「你我同是动荡时代的子孙。小音,应该有更深刻地t会。」任凭秦瑟的声音流泻,盛音沈默了会儿,但即刻离开坐位,却紧紧回应秦瑟的视线。
「小瑟,无病sheny1n不是这样的。」盛音续道:「我知道日本曾践踏中国,残杀咱们先祖,但问题不在日本而在战争。」秦瑟听闻,眼中略显不悦:「难道仇恨就这麽算了吗?这可是整个民族的血仇。」
紧接的是盛音的回应:「马克思还会归咎是阶级间的必然呢;但,我并不认为就因此该信奉某种意识形态,接着写入文学,表达於情绪的高低起伏。」秦瑟开始歇斯底里,惨道:「盛音,你变了。」换来的,是盛音平淡回应:「如果认为我有所改变,那就是情绪的原因。」只是,这是你的情绪所致,还是我的情绪?
念头,在盛音脑中徘徊。手上的动作是展开桌上一贯摺好的外套,淡红是盛音喜欢的颜se。双手穿梭袖口,赏和间,yu离开现场之势。秦瑟拉住盛音的手,越显得声嘶力竭:「不,盛音!我需要你的聆听!」盛音俯望,道:「小瑟,你要的恐怕不只是单纯的倾听,而是盛音苟同的声音。」
啪塌??门掩上时不忘发出特有的杂音。
秦瑟,鸣奏了,却无弦音和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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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瑟,你的文字情感丰沛、修辞丰富,但少了一种反思x的理x。
身为好友的我,交情许久,不认为你的文字如此肤浅,但却这般煽情,对於同等经历过的,更是无与lb的触景生情。是啊,你的文字魅力十足,可惜,煽动力更是充分。
我可以理解小瑟对小日本的恨,更讽刺的,汉人的你居然生长在日本。历史对我们的不只是戏谑,更多的是残酷,正如中国人的我,却只能待在台湾。
文人常有满腹牢sao,对现实不满常泄於文字,东晋的陶渊明是文人的好朋友,文人建筑在陶潜田园诗词的想像抒发,与陶潜归田园居的潇洒多的难以想像,尽管我们真的对他不了解。
土地认同和民族主义的讨论上,或许有个借镜。我们共同的好友—何歇是个土生土长的台湾nv生,从不知道离开故土的疼痛与撕裂,或许,她是我们该忌妒的幸运存在。但反讽的,就因为疼痛与撕裂,我们更珍惜故土,但也因此更排挤、仇视非我族类,更把仇恨y归属自身。
秦瑟,弦音不该变调。
盛音,不该为你和谐。
我依旧ai着湖北的风,但风不该与少nv的唉叹,混淆不清。
秦瑟笔下的风,闻起来浊了。
1936年,西安事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