练兵所闲人勿进。南果在外头晃悠了两圈,前头守卫森严,后门的地方却进进出出,一派热闹景象。她装作吃瓜群众混进人堆里听八卦。“大叔,今天这儿怎么这么多人啊?”“今天是樊大将军的生辰,秦副将和其他士兵正在一起为他贺寿呢。”“樊将军守卫咱们寒城二十载,今年都五十了,着实辛苦。要不是我们进不去,不然定亲自向他恭贺。”南果思量,如果秦联要动手,恐怕就是趁今日这机会,无论如何她得想办法混进去才好。正想着,远远看见一队乐人穿着红衣裳喜气洋洋地走了过来,她手指射出一道寒芒,站在第二排的小姑娘手便一滑,琵琶摔在了地上。“你这是做什么呀,赶紧捡起来。”“我也不知道,手……手突然不能动了。”班主气的半死,他好不容易才弄到的机会,若是跟樊将军和秦副将搞好了关系,往后他们在寒城乃至北幽界的日子都要好过很多。南果走上前把摔在地上的琵琶拣起来,又手势熟练地调了几下音,这才递还回去。“姑娘莫哭,哭了就不好看了。”小姑娘破涕为笑,可双手依然像是被麻痹了,一点知觉都没有,根本没法接。“谢谢你。”班主见她像个内行,连忙叫住她:“姑娘留步,我们正要去演出,缺琵琶可不行,你若是愿意能否替我这弟子上个场,价钱都好说。”南果面露犹豫:“这,可我还赶着和阿姐吃饭,而且我从未在人前表演过,有些害怕。”班主琢磨一下,“这好说,姑娘可坐在屏风之后,或者不介意的话我让她坐前头摆个样子,姑娘能弹出声音就好,今天祝寿的都是《庆喜》《春来》那般的老曲子,姑娘既然学过,应该都是会的。”南果点头:“都会,那我就在屏风后头吧,我一紧张就容易出错。”班主一颗心上上下下终于落了地,这可真是运气好,刚出了事就主动送来一个幸运星,看来今年他们班子该是好运到了。南果和那琵琶姑娘走在一起,跨过门槛的时候听到一声笑,她随声望去,一群醉醺醺的乞丐挤在不远的转角处。她有些心惊,刚才她急着想办法完全没有注意到,那个胡子拉扎的中年男人,竟然是个元婴!班主疑惑地看着她停下来,“姑娘?”箭在弦上,由不得她多想了。“无事,只是怕我阿姐担心。”“姑娘放心,最多一个时辰便结束了。”一群人跟着兵士走到表演的戏台做准备,上玄也有戏,一般分为文戏和武戏,文戏类似现代戏曲,多是讲情情爱爱,公子小姐之类的偶像故事,唱腔没那么多种,听的是一个嗓子。武戏类似话剧,没有唱段,真人表演,多数以家国大业,将军战场为主题,看的是一个身手。樊将军这种武人,最不喜欢文戏,所以班主才说最多一个时辰便可结束,因为他们的任务不过是开场的时候衬个景子,后头真要表演剧目,来的可是鼎鼎大名的燕子惊。南果看着几乎把后台占了一大半的演员们,眼底越来越冷,这里头大约有一半都不是人。平时练兵所不进外人,今天趁着给樊将军祝寿的机会,放了这么大一群健壮的男人进来也不会引起什么注意,再加上原本混入军营里的妖族兵士们,整个练兵所就变成了一座巨大的翁城。军中首领,各级将士,几乎可以一网打尽。
呵,真是好大的局。只是她还是不明白,这件事情跟烛龙营有什么关系,就算烛龙营的人知道樊将军过寿,李栋也不一定会来祝寿,盛元钰说过他那个人最讨厌人情来往,他们在北方封城,实在有些多此一举。不过也许这秦联是个考虑比较周全的人,不希望自己的计划中出现什么意外,这样解释也勉强。“南姑娘,这是我们今天的曲单。”南果回神,跟着小姑娘坐到屏风后头,这些人都是普通人,等会若是打起来,基本都是死。“刚才进来的路线你还记得吗?”小姑娘愣了一下,“记得啊,南姑娘是想回去吗?”“有点,咱们表演结束之后就是那燕子惊上台,我从小就特别怕看武戏,要是可以的话能不能跟班主说说,咱们先走。”小姑娘笑了笑:“行,我一会儿跟班主说。”午时正,陆陆续续开始有客人入座,樊将军的意思不让大办,来的只是军中的同僚,一个本地大户都没有。南果Jing神高度集中,看着这些有品级的,万幸似乎都没有被妖族捕获做成壳子。“樊将军来了。”“将军!”“将军福寿双全!”樊将军一一拱手回礼谢过,Jing神奕奕地坐上主位,他身旁陪着一个蓝衣小将,看上去二十几岁,似乎就是秦联了。“不过就是个普通生辰,秦联非要弄的人尽皆知,让各位见笑了。”“秦副将也是一片好意,五十可是大寿,况且将军驻守寒城二十载从未懈怠,如今即将卸任,也该让我等尽一尽心意了。”“就是,就是,将军太客气了。”樊将军乐呵呵地端起酒杯,心情颇好。寒城虽苦,但北方有烛龙营镇守,他这些年不过是中规中矩,打理好城里的民生便好。虽偶尔附近城镇会有流民之乱,但那都是小事,五十而知天命,这个时候选择退隐,该是秦联的时代了。“义父,时辰到了,可否开席?”樊将军点头,一脸慈祥:“辛苦你了,去吧。”秦联转身拍了拍手,那边班主便赶紧使了眼色,乐班便奏起了欢快的曲子。南果很疑惑,这个秦联不是妖啊,可这一触即发的局,究竟是谁在运作。一曲终了,樊将军似乎很满意。“多谢,下去领赏吧。”班主忙不迭地走上前磕头行礼,突然秦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