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淙于是走到床边,躺好,凌悠拿了银针走来,正站定,就听元淙开口,语气里带了些关心:“凌道友昨天,是没有休息好吗?”
凌悠愣了一下,手上的动作没停,只是一边答道:“并未,元道友何出此言?”元淙皱了皱眉,对于自己贸然的一问显然也有些不解,他想了想,只是摇头:“我也只是随意一问。”
凌悠点了点头,不知是否相信了他的话。他转身,挽起袖子,又就着一旁早早准备好的铜盆净了手,才转回来,看了看元淙,说道:“元道友,可否将外袍脱下?”
当然没有什么不可,元淙起身,褪去身上的外袍,又在凌悠的指点下脱下了里边的罩衫,直脱到只剩一层里衣,才又一次躺了回去。
然后,他就闻到了一股苦味。
有些好奇的转头,那边,蝉衣端了一碗药,小心翼翼地走了过来。他站在凌悠的面前,开口:“少主,药煎好了。”
凌悠点了点头,手往旁边一挥:“放在桌上吧,蝉衣,你去歇着就好。”蝉衣将药碗放在一旁,看着凌悠,开口,语气有些迟疑:“少主,施针一事,我也……”
“蝉衣。”凌悠又一次开口,语气严肃了许多:“退下吧。”
他低头,拈起一根银针,对着元淙点了点头。看出他的意思,蝉衣叹了口气,垂下头,应了声是,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离开后,凌悠看着面前的元淙,开口:“元道友,虽然你选择了药物为主的治疗方式,但是在一开始,还是需要先用针灸,促进你血脉的运行,才能让药效更好的吸收。”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一开始可能会有些痛,如果忍受不了,元道友可以随时喊停。”
“停!”下一幕戏就是针灸的场景,薛裳华当然不可能真的用针去扎柏修雅,所以他们需要调整一下机位。调整的间隙,左云韶看着薛裳华,毫不吝啬自己的夸奖:“小薛,你那个眼神,真的太绝了!”
这句话引起了柏修雅的注意,他转头,一边补着妆,一边开口:“是啊小薛同学,你那眼神,就好像真的是凌悠在看元淙一样。”
他的语气里带了几分探究,薛裳华弯了弯眼,说道:“我只是昨天回去以后,好好地琢磨了一下凌悠的心理活动而已。”
他在说谎,那不是他演出来的眼神,而是他对着柏修雅的时候,最真实的反应。
直到此时,他才意识到自己对对方的感情,比自己想象得要深太多了。
同住
这个认知让他有了一瞬间的惶恐,可很快,他就不得不将这件事放到一边。
拍摄的进度太紧了。
他之前虽然也参演了一些影视作品,可大多是一些配角,戏份不是很多。唯一担任主角的电影,导演叶曳曳毕竟经验不足,时间上安排的也比较松散一些。
所以,严格意义上,这是他头一次在这种争分夺秒的拍摄中担任主角。繁重的拍摄一幕接一幕,在确认了上一幕没有问题后就会立刻进入下一幕的拍摄,原本,这样的安排应该会让每个主演都觉得十分疲惫,可左云韶到底是一个很有经验的导演,她很会协调每一组之前的关系,也很懂得劳逸结合的道理,每场复杂的戏之后,她总会选择一些轻松的场景来拍摄。
这样连轴转了将近一个月之后,他们终于将目前这个场景内的所有戏份拍完,准备转战外景。这就意味着,他们需要移动到别的地方,住宿的条件,也可能出现一些变化。
这倒是在他们的心理预期之内,只是,当左云韶当着柏修雅的面告诉薛裳华,因为场地的原因,所有人都必须住双人间,而考虑到他和柏修雅的对手戏最多,所以剧组安排他们两人住在一起,方便培养感情的时候,他还是本能地感到了不妥。
他偷偷地瞥了一眼一旁的柏修雅,开口:“这不太合适吧,左导,柏前辈和我……”
“有什么不合适的?”左云韶说得十分坦然:“你不愿意吗?”
薛裳华赶忙摇了摇头:“我没有不愿意,我只是觉得,柏前辈……”
“那不就得了,小柏也同意的,对吧?”她转头看向柏修雅,柏修雅弯了弯眼,点头:“当然。”然后,两个人,四双眼睛,同时转向了薛裳华,仿佛在询问他还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问题可大了去了。薛裳华想着,到底没敢说出来。
总不好辛苦两名女士帮他们搬行李,幸好他们的行李也不算太多,很快,二人就将行李搬进了标间。毕竟是山下的招待所,虽然环境整洁,但房间到底不大,两张床挨得也很近。柏修雅将行李都放好后,很自然的开口:“小薛,你要睡哪边?”
薛裳华愣了一下,开口:“我都可以。”柏修雅点了点头:“那我就睡靠窗这边吧,可以吗?”
当然没什么不可以的,薛裳华点了点头,将自己的背包放到了靠墙的床上。
那边,柏修雅整理好了东西,也往自己的床上走去。两张床实在太近了,薛裳华侧了侧身,还是和柏修雅碰了一下。他抿了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