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欢颜,你没有死?”勉强把心底的恐慌压下,沈德明仔细打量了她片刻,发现她虽然还是一副人不人,鬼不鬼的丑样子,却是有影子的,应该是人!
与此同时,这水也溅到了距离比较近的沈乐杰身上,看着他痛苦的皱眉,仍旧隐忍着不肯叫出声,沈欢颜彻底的怒了。
说着,他的目光凝结成冰,不屑的看着身边的下人,几个下人顿时后退了一步,尽都默默无语。
对不起,姐姐,都怪我没有保护好你。
太医院的人不是说她没救了吗?到底是怎么活下来的!审视着一瘸一拐走到了沈乐杰身
里面的屋子布置简陋,隐隐的可以看到几坨柴被堆积在门口,两个家丁面无表情的站在屋子中间,一个拿着鞭子,一个拿了碗水。
“看到了吧,你们姐弟俩早就失势了。没有本事又自以为了不起的人,本少爷当然是想怎么践踏就怎么践踏,左右那个死了的蠢货已经回不来了,本少爷就算是天天骂她,你看有人会管吗?”
“沈德明!”冷静的声音控制不住的出现了裂缝,沈乐杰仇视的看向他,眼神犹如下刀,“你侮辱我可以,不要侮辱我姐姐!”
她绝不能给他们这样的机会!
这样的一个家庭,确实是不要也罢。
在他们的身后,有一位身着淡灰色袍子的年轻男子闲闲的坐在一侧,旁边有两名容姿清秀的侍女在伺候他,表情好像有几分的害怕。
“哈哈,真是好笑,你已经是在我砧板上的肉了,还妄想命令我?”沈德明嘴角的笑意扩大,看沈乐杰的眼神,就像在看一个傻子,“一个死了的人,我就算天天侮辱她又能如何?你能替她教训我,还是这沈府的其他人可以?”
沈乐杰瞪大了眼睛,眼泪终是脱离出了眼眶。
“我怎么了?”沈欢颜好整以暇的环视着四周,眸底闪过一抹冰冷之色。
沈欢颜并没有否认的点了点头,这柴房里面没有可以让她隐匿影子的地方,再继续装下去,被人揭穿是迟早的事情。
他的声音不大,却分外的沉重,冷厉。因为他很清楚,他在乎的从来都不是沈家,或者是那个所谓的父亲,他真正在乎的从来都只有沈欢颜一人而已。
这里已经是沈小姐的一辈子挥之不去的阴影了,难道他们还想把这阴影继续延续到沈乐杰的身上吗?
即便沈乐杰与他不是一个母亲所生,但他们毕竟都姓沈竟都姓沈啊,如此残忍的对待自己的兄弟,她越来越能够体会到沈小姐为何要自杀了。
“谁说,我回不来了?”正在沈乐杰暗自伤心,沈德明嚣张狂笑的时候,一句语气幽幽的话语,自柴房外传来。
“沈欢颜!”这一次,沈欢颜没有再故弄玄虚,直接一脸踹开了柴房的门,眼见着堵住门口的那一垛柴哗啦啦的倒了一地,她脸上的神情只有平静。
像是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年轻男子乐不可支的看着他,嘴角勾起一抹嘲讽,“我的好二哥,你天真也应该有个底线吧?还以为这沈家是你们姐弟俩的沈家?从你姐姐变成丑八怪的那一天开始,沈家就不再是你们的了,父亲也不再是你们的!”
至于那个拿了水的人,碗自手中滑落而不自知,等到瓷器摔碎的声响传出,他才如梦方醒,却被其中溅出的水花进入了眼睛,痛的他在地上直打滚。
“你……”沈德明惊骇之下,跌退了两步,还没有说完话,在场的家丁和婢女就开始爆发出连连的尖叫声,那两个婢子直接昏了过去。
沈德明则是自椅子上跳了起来,俊朗的脸上布满了疑云,“什么人?”
“你真是好大的胆子,敢对我用私刑,等到父亲回来,你以为你逃得掉吗?”沈乐杰的声音异常的冷静平稳,仿佛从来没有受过伤一样。
眼眶里含着屈辱的泪水,沈乐杰的一双眼睛早已变得赤红嗜血,如果眼神可以杀人,沈德明早就死上一万遍了。
凝视着她脖颈间的伤口和脸上的黑斑,沈德明再是不想承认,终究还是得面对现实,努力的平静了心绪道:“哪里的话,长姐回来,小弟自然喜不自胜。”
如她所料不差,那里面装着的应该是盐水吧,当真是好狠的心。
更何况沈德明这人不但心狠手辣,胆子也很大,比沈欣然见到她出现时,表现的还要镇定,怕是轻易吓不住的,“是啊,我没死。明弟,你是不是很失望?”
“沈乐杰,你还真是能忍啊。”年轻男子轻蔑的扫了一眼被被打得伤痕累累的另一男子,轻轻的抿了口茶。
忍着疼痛,她悄悄的潜伏到窗口,把纸窗子戳破了一个洞,想要确认一下自己的猜测是否正确。
剩下的家丁同样不怎么淡定,纷纷躲到了沈德明的身后,那个拿鞭子的人更是把鞭子一扔,几乎是爬着过去的。
视线上移,沈欢颜瞥见了阴影下的一个木架,在那木架上绑着一个看不清容貌的男子,可饶是如此,沈欢颜依旧感觉到了心痛到无以复加,瞬间就清楚了这人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