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哥哥,快起床啊,有你的两封信”
小鱼一骨碌爬起来,套上毛衣就打开了门。“快给我。”小鱼从阿彩手里拿过了信。豁牙的阿彩嘻嘻笑着:“哥哥,你没有穿裤子呢哥哥,你腿上没有毛啊,爸爸就有”小鱼脸上一红,顺手拍了阿彩的小脑袋一下:“去,小丫头片子,就你眼神好什么都敢讲”
赶紧转身关上了门。拿起信一看,不由得有些失落。是孙应刚和丰振的信。孙应刚在信里怨声载道,原来和吴京朱鹰上车的时候,他才知道,朱鹰班上的那个男生也和他们一起走。心下大为不快。吴京偏偏又书呆气大发,大谈什么竹林七贤之类的调调,没成想,那小白脸也是此中好手,一路上朱鹰吴京和那个小白脸谈笑风生。
孙应刚那里知道这些什么软鸡,鸡糠之类的闲人,他插不上几句话,干巴巴的坐在那里心如刀割。
信上对着小鱼发了一通牢骚之后,还发誓再也不和吴京一起回家了。丰振倒是春风得意,悠闲自在,回家后也是会会狐朋狗友,当然少不了会女朋友。
他很得意的说,现在他女朋友已经由地下潜藏特务变成了堂堂正正的革命工作者。她回家第一天就到他们家去了,还顺手缴了老爸老妈的枪。被专政的老头老太偷偷打量一番之后心花怒放的端茶送水还张罗着收拾了一桌美味佳肴。
这几天就该丰振到丈母娘家发动政变去了。他们的快乐和悲伤都可以拿出来和哥们们分享,真好。悲悲喜喜,无拘无束,这本身也是一种幸福了。小鱼看完了信,呆呆的坐在床上。
田雨,为什么没有你的信呢。窗台上娇娇优美的婉转啼鸣在充满晨光的小屋子里回荡,小鱼眼前却是车窗外田雨让人心颤的眼神,它清晰的浮现出来,忧郁的下面却隐藏着一丝小鱼看不出的东西。小鱼觉得有些冷,于是又钻进了被窝。田雨,我想你了小鱼喃喃的说。
小鱼开始沉不住气了。到楼下信箱里取报纸本来是阿彩每天的工作,小鱼的勤快使阿彩失了业。
“哥哥,你别去拿报纸了。爸爸要不给我工钱了。”阿彩不满的对哥哥说。阿彩和老爸的协定是她每天取报纸和牛奶,老爸每星期付给她五毛钱。
“小抠门,哥哥不会抢你的生意,”小鱼拍拍阿彩的小脑袋:“算你拿的还不行吗”阿彩松了一口气,神秘的说:“哥哥,你是不是有很重要的信啊,你不用担心,你的信我一定送到你手里”
小鱼哑然失笑,伸手在阿彩鼻尖上点了一下:“就你鬼机灵,你个小人儿精。”但是,没有。一天,两天没有。拿开报纸,信箱就是空的了,看第二遍也是空的。小鱼每次都把报纸抖开,看看信笺会不会夹在里面,但是每一次他都失望的回到楼上。回楼的脚步越来越沉重。田雨,田雨!你这个混蛋!写封信的时间总该有吧?!为什么不写信?!
会不会出什么事了?车祸?生病了?愤怒和忧虑交替折磨着小鱼。田雨,你怎么了?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让小鱼越来越烦。
那个空空的邮箱越来越象一张嘲弄的脸,小鱼觉着再不避开它自己会忍不住把它拆下来疯狂的跺成碎片。明天就是年三十了。晚饭蓝姨烧了酱排骨,小鱼还是没什么胃口。“爸,我想明天去n市,跟爷爷过年去。”小鱼低声说。
“小鱼,在家过完除夕,再给刘爷爷拜年去不行啊?”蓝姨轻声说了一句,又偷偷的瞟了一眼老爸。“爷爷今年摔坏了腿,我也想赶紧看看恢复的怎么样了”小鱼接着说。
“也好,”老爸沉吟了半天,抬起头说:“就他一个人过年,也够孤单的。
我说接他过来过年他又不肯,怕麻烦。你就去吧。”蓝姨给小鱼夹了一块排骨说:“小鱼,那就早点回来。在家也呆不了几天,你爸和你妹也盼了一个学期了”
“恩,”小鱼低头答应着:“我就在爷爷那里住三四天,很快回来的。”到n市只需要不到4小时的汽车。早晨从家里出来中午就到了。
倒了一次公共汽车,站牌下面往前走不了多远就是那个熟悉的大院,爷爷住的那个独门独院的小二楼就在大院的最后面。开门的不是那个叫秀云的小保姆,是一个中年妇女,很精干的样子。
“你是小鱼吧,你爷爷正等着你呢。”她笑嘻嘻的说:“饭都作好了。”“您是新来的阿姨?”小鱼问。
“是啊,我姓辛”“小鬼头,快过来让爷爷看看长壮了没有?”爷爷带着一脸的笑纹从屋子里走了出来。爷爷身材高大,总是穿戴整齐,一丝不苟,是个清清爽爽的老头儿。
小鱼喜欢爷爷的笑容,他的乐观具有很大的感染力。即便是住院的那一段时间,他也总是有好多幽默的笑话,把病房里的护士们逗的整天咯咯直笑。
“当然,我现在一顿饭要吃三个馒头。”小鱼一笑,得意洋洋的作了一个曲臂的动作。爷爷满意的拍了拍小鱼的肩膀说:“有进步,有进步”小客厅里面已经摆好了饭,四菜一汤,米饭也都装好了。
“辛阿姨,你也和我们一起吃点吧。”爷爷招呼着。“不了,我下午四点钟再过来包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