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上宜王似笑非笑的目光,吴蔚只感觉一阵手脚冰凉。脑海中不由得闪过了高宁雪的劝告若是没有入仕的打算,就不要和宜王走得太近或许是高宁雪更了解宜王的性格,对自己做出的警告还是一句无心之言呢吴蔚不由得在心中咆哮,自己可没有“招惹”宜王啊,是这位殿下主动来找的自己虽然自己也有心将消毒概念告诉他,可自己却从来都没想过入仕啊。就算自己带灾民进城,不甚引起了城外灾民的不满,冲击了泰州城,可这件事难道非要堂堂一州之尊的宜王殿下亲自过问吗那么多有司衙门齐齐禁声,等来的却只是宜王的一次秘密召见女子入朝的事情并非首例,上一个前车之鉴应该已经到扶桑了吧对于这个时代,吴蔚有着一种近乎于冷酷的理智,吴蔚没有忘记东方瑞的教导,吴蔚也很愿意将自己脑海里的现代知识,用来造福这里的布衣百姓们,毕竟他们的日子是真的苦,但吴蔚却并不想入朝为官。说到底,这个世道是男人们的天下,以目前这个社会的发展程度来看,这一点未来的几百年甚至一两千年之内,都不会改变。东方瑞为何在梁朝的身份这么特殊为什么老百姓的心中十分爱戴她,而朝中的大臣却都“不屑”与东方瑞为伍又为什么先皇愿意重用东方瑞让她成为皇帝的爪牙,皇帝的眼睛答案只有一句话东方瑞是女子。在这个时代,女子永远都是弱者百姓们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一点,他们在看待东方瑞的时候,做了一个立场的代入。拥有庞大基数的布衣百姓,是这个封建时代的弱者,当东方瑞以女子之身,立于男子林立的庙堂之上,还能身居高位时,在普通百姓看来,无疑是一种“弱者的胜利”。东方瑞的存在,让他们看到了希望,弱者也能翻身变成上位者的希望,这微妙的共情心理,就像那个撬动杠杆的支点,将那个明明离普通百姓很遥远,相对站在弱者对立面的东方瑞,高高翘起。而朝堂上,所有的朝臣都“不屑”与东方瑞为伍,表面上是两个原因,一是不屑东方瑞曾为乞丐的身份,二是东方瑞的位置特殊,又“不懂”人情世故所致,可事实真的如此吗难道不是因为她是个女人许多高高在上,十年寒窗的男子们,见到了这个女子,也要拱起手,唤一声“大人”还有皇帝他放心将这么重要的权力交给东方瑞,还不是因为东方瑞女子的身份,在皇帝看来先天有缺,即便官做得再大,权力再多,也不能威胁到他的皇位哪怕有朝臣私下进谏,弹劾东方瑞,皇帝也会想一个女子,官做得再大还能翻出什么浪花来如果东方瑞是个男子呢百姓们或许会称道她是一名好官,神探,真的会对她如此狂热吗如果东方瑞是个男子,那些朝臣们又会是怎样的嘴脸呢会不会阿谀奉承又大义凛然地评价东方瑞道出身寒微不是耻辱4,能屈能伸,方为丈夫”如果东方瑞是个男子,皇帝还会放心把这么重要衙门,交到东方瑞的手上吗如果东方瑞是个男子萧家,朝臣,还会在四皇子案子发生之时,以雷霆之势敲定这件案子,把东方瑞置于死地吗难道整个梁朝就没有一个忠臣,谏臣了一夜之间全都哑巴了东方瑞可是堂堂二品重臣啊,怎能不经审问,直接就结案了呢自四皇子悬案发生以来,吴蔚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绞尽脑汁也得不到一个答案。那就是凶手嫁祸给东方瑞的动机究竟是什么,一开始吴蔚还以为东方瑞的手上掌握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直到见了东方瑞,二人细谈许久后,吴蔚才后知后觉明白了。因为东方瑞是女子啊。当日能赴雅集的人,哪一个不是世家出身或位高权重真凶将此事嫁祸给任何一人,都会遭到这个倒霉蛋背后的家族,势力,疯狂的反扑自救。见吴蔚一副神游太虚的模样,嘴角还挂着一抹讽刺的弧度,宜王的表情Yin沉了下来。
“吴蔚”宜王的声音有些冷,拇指上的阳绿扳指再次被转动,在宜王看来,自己许下如此丰厚的条件,自诩贪财的吴蔚要是还不答应,那这个人便不能留了。今日她能造出一个载人飞天的玩意,说不定什么时候就能造出一个杀人于无形的东西,若不能为自己所用吴蔚被宜王唤回了神,唇边那一抹讽刺的笑意愈发浓了。宜王的眼中闪过杀意,问道“你笑什么”吴蔚长舒一口气,起身侧过一步,一撩衣襟下摆直接跪到地上,平静地说道“殿下不如直接杀了民女吧。”“你是不是仗着有东方瑞和平佳县主保着你,就觉得本王不敢杀你了”“不,民女对自己的定位很清楚,殿下杀死民女,就和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你的意思是,拒绝本王的招募了”“是。”“是本王给的太少还是你在图谋别的东西”宜王起身,从书案后面绕了出来,坐到吴蔚适才的位置上,冷冷问道。“都不是,而是民女觉得宜王殿下问的这个问题,于民女而言无疑是让民女在白绫和鸩酒之间选择一个罢了。”“荒谬,本王许你要职,厚禄,怎么还成杀人利器了”“殿下,若是民女不答应,那殿下一定觉得很奇怪,就如殿下所言,民女不是贪财吗怎么会不为金银所动呢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民女的下场注定不会很好。可若是民女答应了那民女的结局会是什么呢”吴蔚深吸了一口气,平静又诚恳地说道“殿下,民女是爱财,但在这些身外之物和性命之间,民女选择后者。殿下若是真想赏赐民女,就给民女些实在的,金银,物件儿,哪怕是些珍贵的草药,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