坟头草也好,装饰用干草也好,雪莹草的本质是什么无所谓。重点在于“坟”里埋的东西。在莫悲“莫喜”常规性拌嘴的时候,周诲放开了神识去“注视”这片草海。老实说,这片草海没有“莫喜”说得那么可怕。虽然确实,草海是埋藏仙人尸骸的所在,周诲也不清楚当初发生了什么,但毫无疑问,埋葬在此处的亡者们对于“天空坠落”“堵塞魔眼”这件事是抱有了相当的觉悟和决心的,因此能在此处感知到的怨念和仇恨非常少,一般情况下,甚至连鬼魂都无法形成。不过仙骸的数量太多了,残留的力量太强了,而且再怎么对牺牲有觉悟,面对死亡难免会有遗憾和恐惧,这些复杂的负面情绪终究在外溢的灵力的影响下,形成了庞大的Yin灵。当然,这种理由形成的Yin灵是“基本”无害的。虽然因为Yin灵本质的缘故,它难免会以负面情绪作为基底,并且将附近的生灵拉入相同的情绪中,但总归来说,因为无冤无仇,只要有智慧的生灵不居住在此处,就不会被那些负面情绪所影响。这点,从Yin灵的“外表”也看得出来。此处的Yin灵并不是通常所见的厉鬼或者Yin云的样子,而是以云的形态存在着,而且感受到生灵也就是周诲一行人的靠近,它们为了不侵蚀生灵,远远的避让开去,在草海地平线的上方凝聚了如同大团的积雨云般的形态,又因为低温的特性,看起来像是云层凝固出来的的大片雪淞。周诲也是第一次看见如此壮观而美丽的Yin灵。遗憾的是,周诲不是单纯来参观的,也不是为了拜访自己最小的两个弟子的家长才来的,他来这里有不得不来的理由,有必须找到的东西“奇怪,应该很明显才对。”周诲咕哝道。他在用神识扫了一遍草海也没有找到想找的东西,周诲不得不闭上眼睛,张开了所有神识进行地毯搜索。这一刻,一轮看似月亮的天体悬挂于空中,清冷的月华从上方均匀而平等的撒下,落在每一棵雪莹草上,像是给本来就有着通透质感的雪莹草铺上了一层白霜,整个环境更像是簌簌下着新雪的宁静冬夜了。在这样的月华下,“莫喜”都不由停止了和姐姐单方面地拌嘴,屏息等待着。但好一会儿后,周诲那如同霜花的睫毛般颤了颤,银灰色的瞳眸里却满是不解“没有哪里都没有”“老夫也没有找到。”神树也点头道,它刚刚用根脉搜索了整个地底,现在正在将根脉从土层抽回来。听到两位渡劫以上的师长的话语,“莫喜”露出了焦急的表情“不可能我调查了好久二师兄也说最有可能在这里,如果这里没有的话,就哪里都”他这么说着,露出了绝望的表情。莫悲奇怪的看着这样的莫喜,迟疑地问道“什么东西什么东西找不到”听到莫悲声音,“莫喜”脸上的绝望却更重了。“都都是你的错”他突然道,身边也突然爆开了血腥味的雾气,试图将莫悲裹挟进去,“果然一开始杀了你就好了,杀了你”看见“莫喜”这样,周诲心里叹了口气。这是“莫喜”,但到底不是“莫喜”。所谓幻形就是这样的,也许他有着和本尊类似的外表,类似的性格,类似的记忆,但始终只是一段不完整的碎片而已,不会有过去,也不会有未来,如果执念无法成功,还很容易进行失控状态。“失控”都其实是比较好的状态,比较糟糕的情况是,周诲很担忧,那个轮回中入魔的莫喜是不是在失望中真的对莫悲做了类似的事情。想到这里,周诲捏了个口诀,想要镇住“莫喜”。不过莫悲却比她师尊还快。倒不是说她现在出剑比师尊还快了,而是她对“莫喜”的失控根本没那么多想法。从“莫喜”的眼神不对开始,她的手就放在剑鞘上了,等那血腥味蔓延开来,莫悲已经用剑鞘毫不留情的击中了“莫喜”的胃部,接着转腰,抬腿,横踢一系列动作干净利落地完成,“莫喜”倒在地上的时候,他身边的血雾也莫悲的一根头发都没碰到。而莫悲也不给“莫喜”任何机会,一脚踩在了“莫喜”的脖子上。她的力道正好控制在一个踩得“莫喜”痛苦得无法动弹,但又不会死的力度上。保持着踩踏弟弟的姿势,莫悲才搜索了一遍从“莫喜”那边新得到的记忆,确认自己没有任何关于这片雪莹草草海中的秘密的记忆也许是好事看来不是自己的黑历史莫悲不确定地想道,像是什么事都没发生似的跟师尊问道“师尊,到底什么没有找到啊”“”这样看,至少不用担心这孩子被欺负。周诲看了看“莫喜”,叹了口气,并没有解放对方的意思,只回答道“礼器镇压仙骸的礼器找不到。”“唉”“这里确实有礼器的,”周诲比较详细地回答道,“无论亡者们本身是什么念头,这么多的仙骸也会造成污染,而埋葬他们的人显然做好了准备,使用了一系列礼器进行了仔细的祭祀镇压那么多的遗骸,竟然没有对这个世界造成任何影响,甚至没人知道此处,这就是最好的证明。”“老夫对你们人族的习俗不太理解仙人当然也是人。”火渊神树看着想要科普什么的周诲说道。它已经看出这位仙尊对一切事情有详细了解并说明的习惯了,如果放开来让不倦仙尊追根究底,他们大概能在这里说上几百年,这点对于一棵老树来说不算什么,但对于孩子们,无论是在这里的孩子,还是它树上那些孩子,都有点太久了。火渊神树尽量省略废话的做出了证言“尽管老夫不太了解,但这里姑且算是老夫根脉所能触及之处,老夫确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