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重要。”百里殊淡淡一笑,声音也是淡淡的。
贴身的衣服柔软而暖和,是出征前新妇连夜赶制的,做的匆忙,针脚却很细腻。
“擅长伪装的低级杀手罢了,武力低的很!金栾修没告诉你那人身份?”影媚奇道,想了想才道,“也是!以他的性子瞒着你才正常!可今天这场面你也见过了,迟早会知道……但可别让他晓得是我说的!”
“来不及了。”清亮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冷峻,百里殊轻轻放下茶杯,“舅舅年纪越大,反而越沉不住气。长亭,派几个行事谨慎的骑快马走捷径,暗中盯着,随后如何,你知道的。”
不重要?叶萩心中咯噔一下,感到一阵莫名的失落。偷眼看去,发现那清冷沉静的目光正朝自己投来。
……
台中人沉默起来,目光飘向远处,半干的发丝连同衣袖轻轻浮动。
正常情况下使团的人行刺必定引发一系列或武力或口舌的争斗,可联姻事关休战,既然没人伤亡也就被两国不自觉忽略了。
“算起来到星煌也只有半月的路程,若是顺利,十天也就到了!”百里弈有些坐不住,起身告辞,“二皇兄在北荒原那么苦寒的地方驻扎许久,体魄上定然长进不少,下次比武我可不想输给他!四皇兄,我就先不打扰了!”
黑色劲装的男人上前,几乎没有脚步声,连呼吸也细不可闻:“青神军四校要从北荒关北荒关撤回来了。”
“你只关心这个?”百里弈放下茶杯,暗暗压低了声音,“你还没问过我那萧国公主年方几何,品貌如何,万一是个丑八怪或者母夜叉呢?”
百里殊倒了杯茶淡淡尝了一口:“路相那边知道了吗?”
千鸩崖是萧国和夏国北方边境的一座荒山。
官场的人,总习惯报喜不报忧。
可既要行刺,一次不行必然还有中只提到本次损失不大,按他所说,倒像是一次巧合。鬼怪杀人,也没听说……”
年轻士兵不自觉地红了耳朵,伸手摸了摸冰凉的铁甲,一股暖意从心底渐渐漫开。
“知道了!”百里弈挥挥手,留下一个洒脱的背影。身后的小宫女像只受惊的兔子般连忙跟上走了。
然而他很快警觉起来,因为黑暗中传来一丝刀剑的声响,虽然很
风更大了,疏水台的帷幔烈烈飘动。
入夜时分,一线天之外,星星点点的营火边上,一个娃娃脸的士兵打了个哈欠。
她凑近压低声音:“那刺客便是夏国使团的人!”
传说上古毒物盘踞,因此得了个“千鸩”的名号。
叶萩脸上几乎着火,只能转移话题:“姐姐,您难不成是……禁卫军?上次也是……”
“姐姐上次救我,那刺客可厉害的很,不知道是什么来历!”
年轻士兵嗯了一声,脸上依然带着羞涩的微笑。
他若有所思,修长的手指有节奏的叩击白瓷茶杯,突然轻笑一声:“幸好有你,若是后萧公主在我夏国使团里出事,这次和谈也就功亏一篑,不知又有多少黎民遭殃。”
“你懂什么!校尉大人这样做自然有他的理由!”上了年纪的士兵啐道,“你小子火急火燎的,莫不是想新娘子了?放心好了,耽误不了你们洞房!”
“殿下,北荒关的消息。”低沉的男声在身后响起。
百里殊笑着摆摆手:“你也别只顾着同人比武争胜,诗文也得放在心上,徐太傅那天还抱怨,说你连带着张家路家的公子也不学好!”
一听这几个字,那女人立刻面露嫌弃:“那些三脚猫工夫的小子,连给姑奶奶我提鞋都不佩!金栾修更是婆婆妈妈,要不是我家主人派我跟着……”
黑衣人顿了一下:“消息就是路相派人传来的。殿下,要不要提醒他暂且按兵不动?”
“别想了,臭小子!咱们行军的把脑袋别在裤腰带上,得时刻警惕着!”老兵重重拍下他的肩膀,举着火把往黑暗处走去了。
于是叶萩甜甜道了谢,惹得影媚喜滋滋地摸摸她的小脸:“真乖!下次见面姐姐带你吃好的!”
婚约谈成,军队自然没了驻扎边关的理由,这不意外。
然而时过境迁,如今此地土地贫瘠终年积雪,唯有两崖间的一线天残存着骇人的气势。
虽不知来历,但抱大腿必然是每个穿越者的美好品德。
百里殊淡淡抿了口茶水,黑衣男人如同得到示意继续道:“已经出了北荒原,算时辰到千鸩崖了。”
……
“真不知道校尉大人怎么想的,明明连夜过了这千鸩崖,没几天就能回星煌了,偏偏要在此处过夜!这仗不是已经打完了嘛!”
她突然住嘴看叶萩一眼,挥手道:“算了!这些你没必要知道!你只需知道我叫影媚!”
“二皇兄要回来?”百里弈几乎跳起来。
!不枉姐姐我接二连三救你!这就当还债了!”
黑衣男人面无表情低声应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