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教室里,一推开门迎面就是一个黑板擦,打到黑色的校服外套上留下了一大团白色的粉笔灰,他叹了口气,没当回事。
拍了拍干净,就把黑板擦挂到后黑板上了,紧接着走回自己的位置上,检查一番无碍后就坐,重新回到石头的样子。
这一阵个过程中,他都没看向黎锐的方向一眼。
张清早已习惯他们的“恶作剧”手段,他现在心中惴惴,更是没心思用在黎锐身上。
打开练习册,“求fx……的……”
一个个认识的字组合成了一句句根本看不懂的话,看得再久一点就变成跳舞的小人在张清眼前跳动,心烦意乱。
……
打个电话吧!
再不愿意做那种事,钱也是要赚的,躲是没办法躲过的。
打定主意,小人又回到了练习册上,张清再次埋头,与其作战。
下课铃声终于响了,张清早早就收拾好了书包,拎起来就要快走,有个人却比他要快得多,像个鬼一样悄无声息地窜到了张清旁边,堵住他。
然后Yin恻恻的瞪着张清——“你死定了”。
将头一转,摔门而走。
难道他是专门为了说这句话过来的吗?
不管怎样,张清心里还是有些害怕,他们这群人总是想到无尽的法子戏弄他。
难过的情绪又萦绕在他心头,可他无计可施,他连怎么惹到的他们都不知道。
时间不等人,也不管他的难捱,张清只得打落牙齿混血吞,再憋出好气来,给那位先生打电话。
走到一处小巷子,望着无垠夜空上挂着的弯弯一轮月牙,微风轻轻吹拂过他的脸庞,像母亲般温柔。
无限美好的夜晚,张清望着月亮,听着嘟嘟的电话出神。他是在给他的恩客打电话。
妈妈,今晚好美,那我还要去出卖自己吗?
身处在这样美好的环境就好像自己也变得一样美好了,他好像并没有失去父母,就如同每一个可以想象出来的幸福家庭一种模样;他好像并没有要还天价的债,每天被追债追得心力交瘁,他可以是一个每月都有生活费,月底能剩下来几块也不用发愁的普通高中生;他可以……嘟声戛然而止,电话被接通。
梦醒了。
张清深吸一口气,率先开口:“喂,先生,是我。请问…您今天……还需要我去吗?”
那边在沉默了两秒后,手机里传来了一声很低沉,很悦耳的声音,声音不大,却格外清晰,他说:“来吧。”
张清点点头,随后便反应过来对面的人没法看见,尴尬地挠了挠脸,很是礼貌地应了后挂了电话。
坐半小时的公交,从清净的学校开往繁华热闹的商业区。
虽然已经算是熟门熟路了,他还是很谨慎,一路上都不敢松懈,直到站在酒店房门口都还在紧张的东张西望,一颗笨脑袋。
等了不过一会门便开了,一只苍白骨节分明的手推开门,那只手纤长,青筋淡淡的显得很有力气,指甲修剪得圆滑干净,Jing致到了游离线都是完美的模样。
“进来吧。”手的主人淡声道。
“啊……嗯,好。”
“热?”那人问。
“啊…啊?什么?”张清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发现男人的视线停留在他的额头,抬起手来自己碰了碰,才发现自己额头上竟然冒出了汗。“哦哦,还行,是挺热的哈…”张清胡言乱语,不清楚对方会不会因此嫌弃自己,天气确实是越来越热了。
不过那人移开视线,只是轻挑了下眉。“洗个澡去吧,我等你。”
张清条件反射的想说不用,但看着那人平淡的一张脸,把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去,尽管来了几次,他依然对房间不熟悉,浴室也是他之前几次从没有涉足的地方,但此刻他什么都不想问,怕人家嫌弃他太蠢。
观察了下房间,其实浴室的位置很好找,只是他过于紧张,做什么事都觉得局促。在他仔细从里面锁好门以后,才松了口气。
温热的水浇在身上,缓和了张清一整天的疲倦。
他不禁感慨,有钱就是好啊,住的酒店花洒里出的水都是不一样的,水流量大不说,居然还能感觉到水流是软和的。想自己小破老的家,老旧拥挤的居民区,水压小水流量也小,有时候洗澡的人多了还供不上水,经常有洗到一半水变冷了或者停了的情况。
真舒服哇!
张清感觉浑身都舒畅起来,脑子也跟着活泛了。思绪纷乱在脑海中像柳絮满天飞,飞着飞着就回忆起与这位“老板”先生的初次相识。
那时候日子过得很痛苦,小妹得了病,他在本地听说薪资待遇最好的一家酒店里找兼职,因为是半夜的,所以他还能干点别的活计,就为了暂时凑够小妹治病买药的钱。本来这家店不缺人用,他自己也没什么突出的优点,只能咬牙试试,和经理说了下自己的状况。他现在回忆起依旧感激,经理说着“我们店里又不是做慈善的,这世界上谁没有难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