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而寂寞的四周,开始渐渐被被黑夜吞噬,一弯银白的月亮翩翩升到半空。穿过弯弯曲曲的羊肠小道,走进一片树林,空灵的歌声嘎然而止。白墨云停下脚步,双手抱胸而立,青色的布衣与黑夜溶为一体,手中握一把样式简朴的剑。“你太慢了!”有风吹入树林,树叶“沙沙”作响,他对着无尽的夜空冷然的说道。有两个身影慢慢朝他靠近,具体点说是,一个女人跟一头毛驴。“你一直在等我?”轻歌嬉笑道“我还以为你很讨厌我跟着你呢。”白墨云脸部的肌rou僵硬的抖了几下,这女人是因为太天真吗?难道她以为就凭她身边的那头喜欢迈猫步的小毛驴,可以跟得上他的速度?他早就等得不耐烦了,若不是怕身后会有追兵追来难为她,说不定他早就到了附近的小镇,吃热腾腾的馒头,睡干净的床铺。“你该换一匹马了!”他的声音依旧淡漠。“不用吧”轻歌伸手拍了拍身旁悠闲的小毛驴“它还很年轻,才一岁半,Jing力也很旺盛啊!”白墨云不再说话,他已经无话可说了。找了根比较粗壮的树,他倚靠着大树席地而坐开始闭目养神,看来今晚只能这样了,等明天送这女人进了小镇,他就可以撒手不管了。我只是不想有人受到自己的连累,他在心里这么想着。轻歌看着他闭上眼睛似乎是不想多说话,于是微微一笑,把毛驴系在一旁,在他对面坐下。飘渺的月光透过繁茂的枝叶,斑斑点点的洒了进来,落在两个倚着树干面对面坐着的男女身上,一旁的小毛驴百无聊赖的趴在地上,偶尔轻轻的嚼着地上的青草。英挺的鼻梁,仿佛刀削似的。轻歌略有些发愣的看着对面的白墨云,他的五官每一处都很完美,在他的脸上未出现那道狰狞的疤以前,他一定也曾迷倒过许多怀春少女。剑客,尤其一流剑客,只要稍微长得不算难看,都可以成为许多少女的梦中。只因为这个时代的女人大多只能呆在自己的闺房舞针弄线,她们会轻易对那些来去如风,无拘无束的剑客几近产生一种膜拜的心理。感觉到有视线在他脸上徘徊,白墨云警惕的睁开眼睛,陡然对上了轻歌微愣的双眼,两个人同时楞住。“怎么你还没睡着?”回过神来,轻歌冲他调皮了眨了眨眼睛,微笑。“你看我做什么?”白墨云皱了皱眉,自己这副丑模样,真不想让她看到。“因为你好看啊”轻歌露出无赖一般的笑容,表情猥亵的盯着他“如此良辰美景,又有美色当前,小生意志薄弱,又怎么能忍得住不看美人,却去会周公呢?!”白墨云微眯着的眼睛掠过一丝杀气“我要杀你,易如反掌!”他吐出几个冰冷的字眼。“我知道,但是我还不想死”她说着指了指天上的月亮“你看,月亮还是那么美,我舍不得离它而去,你若想杀我,得等到它先离我而去。”白墨云无奈的再次选择沉默。“你这么睡着不冷吗?”轻歌沉默了半晌又关心的问他,见得不到他的回应,只得一个人自说自话“我好冷,晚上温度低,这里shi气也很重,我们应该找一个干燥些的地方再睡,或许生个火堆也”话还没讲完,一件还带着些许体温的衣裳盖在了她头上,打断了她的唠叨。“呃,其实我也不是很冷,就算我冷,我也有带备用的衣物”轻歌有些讪讪的说“我只是睡不着,不如你陪我说说话?呃,你好象也不怎么爱说话,一流剑客都这样么?”“你叫白墨云?好奇怪的名字。到底是天上美丽漂浮的白云,还是实实在在的乌云?”“你为什么要做剑客?剑客无门无派,除非武功绝世,不然在武林中很容易受人欺负!”“喂,你睡着了么?”轻歌看着他阖上眼睛不理会自己烦人的唠叨,她仰起头,深深的吸了口气,就像是在嗅着月光的味道,然后嘴角扬起一抹恬静的微笑。顺着皎洁的月光,她找到光线的来源,在树与树的空隙间。她的视线蓦然变得痴迷,又开始低声yin唱:死生契阔,与子成说。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于嗟阔兮,不我活兮。于嗟洵兮,不我信兮。
执子之手,与子共著。执子之手,与子。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低沉的歌声,在树林里一波一波的荡漾开来,和着轻柔的风飘出远方,然后销声匿迹。她静静的合上眼睑,一直反复不停的低唱“执子之手,与子偕老。执子之手,夫复何求?”伴随着歌声,白墨云缓缓入眠,抛却了习惯性的警惕,卸下心中沉重的负担,熟睡的脸上露出了孩子一般的笑容。清早,太阳从东边悄然升起。叽叽喳喳的鸟叫声吵醒了白墨云美妙的睡眠,他有些不愿的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个蜷缩在地上睡着的娇小身影,身上还披着他的外衣。不远处,趴着的一只小毛驴,也还在酣然入睡。这一人一畜可真能睡,在这样的环境下却可以睡这么安稳。他似乎想笑,可想起来,昨晚自己似乎也睡得很沉,这可是自己的大忌,会让敌人有机可趁,他不由皱了皱眉,怪自己太大意。轻歌么?他再次看向她的脸,等到了小镇他就会离开,没有理由再在她的身边。而且他早已习惯了一个人,不想多出个麻烦。当她庸懒的醒过来,早晨柔和的阳光射进眼帘,对面的人影不知所踪,她惊得一下子睡意全消,连忙坐了起来看看四周,有些失落,随即又自嘲的笑了笑,站起来,才拍干净身上的灰尘,就听到有人过来。回头,是白墨云,她的眼神瞬间闪亮,原来他还没走。“那边不远处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