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水河,沿东西走向将南楚京城一分为二,坦白说,舒楚是个路盲,如果不是云梓萱在一边,只怕,这晚上够戗能够回到云府。先前去城东的时候扎着一个方向飞掠,只要方向不走错,那没什么大不了,现在,如果云梓萱也不识路,那就有些麻烦了!情人桥,原本叫流风桥,据说,当年羽烈帝北征的时候,那些送自己的情人去参军的少女,在此停下脚步,望穿秋水之下,将此桥改名为情人桥。舒楚当然不知道这个故事,只是,云梓萱却明白得很,偷眼瞅了眼舒楚,见他没什么表情,才舒了一口气。不可否认,今天晚上舒楚的表现,已在自己的心里播下了种子。闪过这种想法,云梓萱又忍不住脸红了起来,好在,夜色朦胧,桥边纵有灯笼,也看不清自己的脸色,她却浑不知这点距离根本无法对舒楚构成什么影响。却在此时,西边的天空上,忽然闪起了一阵艳丽的红,几声闷响从那传来。舒楚抬头,看见那诡异的天色,心中不由大奇。按理来说,将近深夜的天空不该出现这种颜色。又是一阵异响,轰隆,如雷鸣。冬雷阵阵?云梓萱停下脚步,也抬头看着天空,脸上也有些奇怪。看方向,应该是皇城附近,云梓萱脸不由白了一白。这,可以称之为异象,自古以来,有两种事是高位者最为忌讳的,一种是谋反,第二种,就是这天象。天空中的红色愈发浓烈,如血一般,将整个天空染红,偏偏,这些血红只出现在皇城之上的天空,其他地方,还是如墨地黑,构成了鲜明的对比。京城百姓被惊动,有人走上了街道,有人从窗口探头出来,向那边察看。舒楚心头一动,感受到四周的灵气纷纷乱窜,毫无规律,每一声雷响,灵气就会出现各种无规则地振动,似欢欣,又似恐惧。天空的红色变得如铅一般沉,似欲落下一阵红色的雨一般。紧接着,那红云中,忽然裂开了一条缝隙,这缝隙朝两边扩展,迅速增大了起来,缝隙中,是一片空洞的黑暗。但舒楚感觉到似乎有东西要从这缝隙中落下来一般。雷声暴响,密集如雨,而毫无止歇。云梓萱轻叹了一口气,这天下,只怕不会再如此安宁了,虽然这怪异的天象不能说明什么,但在有心人的渲染下,只怕真会出现血雨。原本,南楚就并不像表面这般歌舞升平,无论是现在开始猖獗的魔门,还有南夷,北齐,西黎,哪一方不是虎视眈眈?似乎,在天下势力中,南楚繁华而战力有限,是所有人眼中的一块肥rou。他们所缺少的,只是一个契机而已。在那红云所裂开的缝隙中,忽出现了一种流离的色彩,只是一闪而逝,然后,似有一物飞速地坠落。舒楚心中不又大惊,以他的眼力,都只看到那一闪而逝的坠落,连坠落的是什么他都没有看清。难道传说中的天界真地存在?没有听到地面上的巨大响声,反倒是那雷声渐渐停了下来,那坠落的东西,就如完全消失在空中了一般,连舒楚,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梓萱,你有没有看到什么东西从空中飞落下来?”疑惑之下,舒楚干脆问云梓萱有没有看到了。
果不其然,云梓萱摇头,还盯着天空,然后,欢呼道:“那云消失了!”红云渐渐消失,消散在了夜色中,一切,如同都没有发生过。京城百姓失望地发出了叹息,三三两两地又回去睡觉,这么快就没看头了,他们自然难免失望,只是,这事已够拿来做谈资了。“小姐,你们在这啊!”出现在云梓萱面前的是一个五十许的中年人,一袭洗得发白的青衫,两鬓已斑。“王伯,怎么是你来了?”云梓萱有些惊讶,以云府的实力,自己一失踪,有所察觉那并不奇怪,但这次,居然是很少出现的王伯亲自前来,才有些奇怪。“小姐,刚才鹰堂的兄弟不见你的行踪了,老爷有些担心,所以,老奴就自己过来了!”王伯的话简单而有力“其他人都在前边,我们回去再说吧!”他没见到西门慎独,已猜到云梓萱必经历了什么。皇城不远处,明扬帝新近赐给落雪魇的府邸。六角的光芒还没散去,白衣胜雪,一如他头上的白发。落雪魇缓缓睁开了眼,看着眼前的空洞,忽低头道:“落雪魇见过神使!”清风流动,一道若有若无的影子出现在眼前的黑暗之中,眼力不好的话,根本就无法看到这道影子。“父亲说你最近做得不错!”那影子的声音如空白,听在耳中难受得很,带着邪恶的味道,让人生出想吐血的感觉。“不只是找到了信徒,而且,你还扎了根。父亲让你成为他在人间的代表,果然是不错的!”那影子毫无重量,在飘荡着。“说吧,你召唤我有什么事?”游荡在如墨夜色中的影子忽然分开了,变成无数个,布满了整个宅院。“是这样的!三天后我将与张继先比试,我已要求不得让人观战。但那张继先是东方人界的顶尖人物,我也无把握能否将他杀了!”落雪魇低低的声音飘起,对于眼前这个影子高高在上的语气很不满,不过也没办法。如果它不是莫格里斯的代言人,那自己可以一击而杀!“噢,东方还有这等人物?”那影子停了下来,无数个影子又合为了一个。“我去见识见识,直接把他杀了!”“那个,神使!”见影子就要朝外飘去,落雪魇忙制止着喊道。“怎么?”这影子没有五官,但仍能感觉到它的疑惑和不满。“东方也有神明存在!”落雪魇的语声陡然转冷,无知并不可怕,但无知还要逞强,那就可怕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