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力思温收敛了表情,那根使伯予琉克瞬间倒地不起的箭尾闪着熟悉的图标,是给她的信号。她举起双手,面对这无垠黑夜,“我跟你走,放过这个家伙,你应该也看见了,他只是个见义勇为的过路人。”即便深知神箭手的大忌就是暴露自己的位置,她还是忍不住打量四周,毕竟不到最后一刻她不会那么轻易妥协。
“你不s箭就表示同意了。”她放下手,捂着肚子作势往前走的样子,同时朝吓傻了的戈林都小声道,“走吧,这次千万别再回来了。”
他哭着摇头,布力思温哼了一声,“你不是这块料,别白费力气了。”
肩胛的刺痛感与难以抵抗的昏厥感结束之前,她仰视着戈林都的泪脸,还是忍不住在心里破口大骂。
母亲在后面苦口婆心地劝诫,莱拉根本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她望着宽阔的玻璃窗外,碧绿的枝叶与湛蓝的天空,双眼只顾搜寻能吃的物t了。她撇撇嘴,其实她完全不知道食材原本的样子,母亲滔滔不绝的低语跟祈祷文一样如常让她头疼,现在更让她肚子咕咕叫。
“你也饿了吧,跟你父亲认个错,他怎么舍得苛待你呢”
舍不舍得的反正她几顿不吃现在已经饿得受不了了,她都懒得开口说话浪费气力,除非要命令克里斯提雅给她做一桌菜来。
见她ai答不理的模样,母亲也急了,“你真想嫁个破落户不成?我可没给你这么个下贱命!”
莱拉闻言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引得母亲火冒三丈,“你还笑?我看你是疯了!”
莱拉的笑声更响亮了,母亲的咒骂被下人的通知憋在x腔,她那可ai的弟弟这节家教课结束了。
“你实在太让我失望了!自求多福吧!”
母亲撂下这句话就匆匆离开了,莱拉直到笑得直不起腰来才停下。他们巴不得她疯呢,不然又怎么会怂恿她打杀犯错仆人后不管不顾她幼小天真的罪恶感,怎么会纵容她从小就抢别人心ai玩具只告诉她要骄傲得意观看对方的眼泪,怎么会放任她在这种关键时刻天天往外跑就连布力思温都知道用新闻吓唬她别暴露。
曾几何时她也以为这是对她好,毕竟一直以来她都能得到任何想要的东西,父母也没说过她一句不是,直到弟弟出生。
他们对他要求严格,刚生下来就被严加看照,她就算坏心思上来想要博得父母关注去恶作剧都没机会。她早就知道弟弟跟她不一样,他们差了十二岁,母亲生他时几乎一命呜呼,她还恶毒地想过这小家伙怕不是个霉鬼,她才没有这么折磨过父母呢。
可是跟对她的自由放养不同,也许他真的身子b较弱吧,反正父母都下了大功夫养育。她本以为自己会嘲笑同情弟弟,可她不知从何时起却愈发觉得自己才是那个被嫌弃的外人,还不如同情同情自己。
她好吃懒做,对课程家业全都一窍不通,这也是她并没有反抗如今局面的原因,尽管也早已隐隐预料到过,但她没法彻底离开这个家。
应该说,她离不开有钱的生活,所以嫁进一个相似家境过像现在一样被圈养的日子是很好的选择。
他们说为她准备了一笔丰厚的嫁妆以撑脸面,丈夫一定会更加疼ai她。她一直没想通,给她的钱,跟她的丈夫又有什么关系?但她也感到奇怪,为什么弟弟不需要出嫁这个行为就能得到‘嫁妆’:他很早就被叫做小庄主,很明显就是父亲的继承人,而她一直都只是个无关紧要的跋扈小姐。
就好像她是这一家子的累赘,他们拿一笔钱将她这个烫手山芋换个地儿闹腾,美其名曰为她挑了好靠山,以后吃喝不愁。父亲说ai她,给她找了个从未谋面的人当未来一辈子的枕边人,哦,还能像小狗一样说不给她吃就不给。母亲说ai她,可她心里知道自己永远b不过弟弟这个一母同胞。
肚子咕噜咕噜打断了她的思绪,莱拉伸了个懒腰,其实她觉得自己早已经认命了,能怎么办呢?她想要锦衣玉食的生活。说不定她以后在夫家大闹也会被当成疯子关起来不给饭吃,连血缘至亲都能这么做,未来的严重x只多不减吧?
到底谁才是魔鬼啊!莱拉饿得真快疯了,气得摔了个花瓶。
瓷片顺着窗沿掉到地板上,突然探出来的人头吓了她一跳。
克里斯提雅的脑袋在窗外晃了晃,莱拉反应过来给她开了窗,“这可是三楼!”
这个年纪不小的粗壮nv人笑了笑,腿脚还挺灵活,一步跨进房间落地。她脸上还绑着纱布,据说是怕伤疤吓到别人,所以莱拉从来没有注意过她的长相。
“小姐!”
莱拉还没开口问她怎么爬上来的,克里斯提雅就赶紧从快要爆炸的x口里掏出手帕包着的一包东西。
香蕉、苹果、牛n,还有用n瓶装着的米糊。
“我听说老爷今晚就会吩咐给您开餐,先吃点好消化的吧,省得到时候肠胃不舒服。”
她还没说完,莱拉就饿虎扑食,差点没被自己口水呛到。为了减缓进食速度,她边吃边问,“你怎么进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