芭芭拉继续失态地大哭,路迪也想哭,死命憋着眼泪,擦掉眼角的水迹。戈登走过来拍他的肩:「干得好,孩子。你的所作所为是个奇迹!」「何止奇迹,是神迹,神迹──」芭芭拉一大包眼泪鼻涕留在她父亲制服上,戈登不计较,说:「,你带路迪回后方车队,别让他出事。」「去你的条子车队我当然绝对不会让最好的朋友出事!」
他想见拉斐尔,他们重逢不过三天,路迪还有好多问题想问父亲。他也想起卡米的球赛、和芭芭拉约好的周五电影夜、戈登局长的鼓励,大卫儿子的外套还在公寓里面。
芭芭拉哭着抓住他的肩膀:「靠!去他们的──这是我见过最他妈疯狂又最他妈英勇的行动了!靠靠靠──」
路迪听不见倒定时器的滴答声,听不见双方驳火的杂乱枪声,他只听见了自己的心跳,剧烈地撞击着胸口。路迪好想再一次地见到拉斐尔,拥有父亲的专注目光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幸运。如果来不及找到他,也希望父亲会以他为荣。
路迪看向另一方,炸药的秒数停在八十八,谢天谢地,炸弹解除了。小男孩被医护人员送上担架,正要推进救护车时,他对路迪高喊:「谢谢你救了我,大哥哥──」
红发对于一般人而言,实际是似近金属铜片的橘色,就像这个男孩,还有芭芭拉。路迪眼泛泪光,拉斐尔的红发是火焰的颜色,赤红张狂,在夜里依然光亮刺眼。
尸。」狙击手待命,可是nypd不能冒着银行里几百人的性命风险,开枪除去前排罪犯可能导致犯罪集团报复性杀害人质。fbi的人质救援小组再十分钟才抵达,但是炸弹面板显示,倒数时限三分钟,一秒一秒地往引爆接近。
几个绑匪大声争执,对人质的处理态度不一。首领觉得应该拖越久越安全,下面的人开始骚动了。「你这样是拖大家下水,根本没用!」「就该先杀几个人质,警方才不敢动我们。」
「主阿,求求你帮助我们。」路迪握紧黑十字架项链,塞进衣领内。他推开自己位置防线的警员,夺过防弹钢板,迅速对准挟持者的脖子开枪,紧接着冲向前去救人质。
「虽然我对你们的处理程序很有意见,恐怕这场谈话要画上句点了。」拉斐尔站在他们身後,对几名歹徒指挥道。「什麽、这人是谁──」砰。一名歹徒死亡。
「操──」绑匪大骂一声,手松开了小男孩,摀住频频冒血的脖子侧边。他胡乱开枪,几发子弹砸在路迪的防弹板上。路迪对着小男孩叫喊:「跟我来!我会保护你!」那孩子踉跄地跑来,小手掌握住了路迪。青年拼命地背起厚重钢板,护他们背后往回冲。
「可是父亲你的身体,现在是白天。」路迪慌张抬头,拉斐尔对他微笑,吻了他的脸颊说:「不会有事的,我保证很快就结束。」说不定比fbi的速度更快。他不给路迪反应的时间,拉斐俺已经出发了。
戈登在他身后激动大喊:「路迪!你快回来──不要过去!不要过去!」芭芭拉厉声尖叫,想救回冲动的好友。大卫架住芭芭拉,他们俩同时摔在地。「掩护他、掩护路迪!该死的!」戈登的嗓门比扩音器更响,他看见敌方朝路迪开枪,顿时理智断线,转身扯过钢板准备加入救援,鬼吼鬼叫的副局长把戈登拉了回去。
绑炸弹的人质是个小孩,估莫不到十三岁,橘色头发,脸颊有些雀斑。不敢出声的小男孩浑身抖个不停,站在抢匪人墙面前,及警方封锁线之外。
路迪带着男孩摔落在地,他们很快地被武装部队分开,戈登指挥道:「拆弹小组!」芭芭拉朝他大喊:「路迪,没事吧?」路迪从地板爬起来,举着手挥动说:「我没事!」
「跟警方不同,我可没那麽好说话,而且耐心不足。」拉斐尔扛着一把从抢匪那方顺来的加特林机关枪,对剩下的绑匪说道。「要麽你们立刻交出人质并投降,否则就是全军覆灭。」砰砰,又两名歹徒身体炸出大洞。「什麽、阿、这是什麽鬼──」砰砰砰,几具无头屍体又出现了,拉斐尔不太想多做解释,要是路迪不在场,他的时间会更充裕些,以免让
防弹阵线往前推了几尺,戈登和芭芭拉也提着钢板对他大喊,让他快点进到防护网中。还有十公尺就要抵达、五公尺、四公尺……三、二、一。
路迪包裹着医疗小组给他的毯子,肾上激素的高强度刺激在消退,他好累,可怕的紧绷感挤压他,任何一刻都可能出意外,他这菜鸟警官的存在就成了电光石火。芭芭拉背对车窗,替他看着外在动静。路迪用力吸吸鼻子,把脸埋在毛毯中,不想让其他人看到自己在哭。
路迪煎熬害怕,犹如拿捏在敌人手中的蝴蝶,他想振翅反抗、薄弱的鳞翅仅被撕裂得更惨重。
「我的路迪好勇敢,爸爸永远为你骄傲。」路迪哽咽着说:「爸爸……」青年放声哭泣,双手攀紧了父亲脖颈,蜷缩贴近男人宽阔的胸膛。「现在路迪只要安心待在这里就好了,爸爸会帮你解决的。」
搂住路迪的是个滚烫的拥抱,比发热毯的加温速度更快。路迪泪眼抬头,拉斐尔心疼无比,将他的孩子抱得更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