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温柔的声音:
“最爱你”
背叛主人的,谁又会在乎你对她而言是狼还是犬
阿蝉的一声“楼主”将我从走神缓会,我移目看向她,她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样子,平静地和我讲述各地陆续传回的鸢报以及——“司马家的那位还在楼外跪着”,我以为她或许会开口替他求情,毕竟共事一场,但阿蝉是只在意我的
“楼主若是嫌烦,我便赶走”,语气平淡没有起伏,仿佛只要我一声令下,哪怕是天上的弧月,她都为我钩来养在水池里
我摆摆手不让她费心,不过是时候让阿蝉休假去看看文远叔……脑海里突然响起绣衣楼众人叽叽喳喳抓着阿蝉相亲的声音,我轻捏眉心不让自己乱想,至于门外跪着的那个……爱跪就跪着,和我又有什么关系
伏案良久,各地的形式不容我有半点差池闪失,再抬眸,窗外已然在不知不觉间飘起细雨,雨天啊……
我心情愉悦地踱步到房檐下,满意地欣赏着那人被雨沾湿的落魄模样——跪得挑不出差错,毕竟是我手把手教出来的,就是有些瘦了,雨水打湿衣裳,紧贴在身上更显得消瘦,啧,都当公子了还不长肉?
赏这“芙蓉濯水图”赏得正兴起,一坨白色物体从远处疾速飞奔而来,是飞云
我皱眉,狗鼻子怎么下雨天还这么灵,我能清楚看见楼下傅融正企图让飞云离开,当然也只是局限于小声的哨声与轻语,罚跪时他不敢乱动,即使他现在并不知道我在暗中看他
飞云倒也听他的话,不再蹭着他撒娇,只是跟着他在雨里待着,一动不动地蹲坐在他身边,让它走它“汪”,声走狗留下
终于还是看不下去,我决心制止这场闹剧,不然飞云生病可就麻烦了
傅融看见我的一瞬间眼中迸出光,但我视而不见,飞云听我的,见我来赶,它便不舍的绕着傅融蹭了两圈跑走躲雨了
“你呢?”
我俯视傅融,雨水顺着他的衣襟滑入领口,或是顺着他垂到眼睑的发丝滑落,着实有几分我见犹怜,被风雨摧残的芙蓉啊……
“你呢?”,我又问了一遍,“飞云是狗,不大懂事,你呢?”
我并未让给我撑伞的阿蝉回避,只是站在石阶上垂眸看他,他或躲闪或颤抖,我都乐于欣赏,但他没有
平日里甩出虹光的高马尾被雨水淋得低垂着,仿佛在替主人表现不安,傅融只是垂着头将后颈露在我眼中,他不在乎阿蝉的存在:“我也是楼主的狗……”
“不”,我冷声打断,“你是广陵王的狗,曾经的”
满意,我看见他像被每一滴雨鞭打一般颤抖,不过只是几瞬,他就控制好情绪向我示好,不过这次我有点难以拒绝了
傅融压低了腰,垂着头亲吻我的衣角与鞋尖,这才算个像样的见面礼
我转身回到屋檐下示意阿蝉守门,傅融心领神会地跟在我身后,只是我偶尔需要放慢脚步,因为他爬得比以前慢,大概是疏于练习
没人可以接受背叛,怀疑的种子一旦种下,总会生根发芽,为了我们两个人着想,傅融自愿放弃绣衣楼副官的身份,只做广陵王的帐中脔宠
看不见了……
袁基嗅着空气中腐烂的味道喉结滚动,喃喃轻语:“太狼狈了……”
?!谁
身体被沉重的锁链捆着,袁基动弹不得,也没有力气动,沾满血污和泥泞的衣服被人划开,没有熟悉的味道,不是她……
向来机关算计,运筹帷幄的袁太仆如今在监牢里被一个陌生人上下其手,毫无反抗之力不说,甚至看不见那人的样子,当真是为刀下鱼肉,任人宰割了
“袁太仆,你就乖乖的让我爽爽,说不准我还能保你个全尸”,油腻奸邪的声音从上方传来,袁基微微偏头让自己尽量远离声音源头,虽然作用甚微
不行,不能让他知道……也不能被除了她以外的人……
就算处于绝对劣势,袁基也没完全丧失理性思考的能力,就算暂时言辞卑微,也要留住自己的清白
“阁下若是,若是心悦袁某的姿色……咳咳……不妨听袁某一言……”
没有回应,袁基只能通过忽轻忽重的呼吸声来判断那人还在他的身边
“袁某早已料想,会有今日,所以,在将军府外,不远处埋藏数多金银珠宝……足够在最好的楼里点最好的姑娘,小倌”,袁基将颤抖的指尖缩进袖子缓着气息开口:,阁下若是答应,我便将具体地址告知阁下”
“况且……袁某斗胆猜想,阁下没有杀死我的权利”,袁基准确地通过呼吸声将空洞的眼睛盯在站在他身旁的人身上,语音带着淡淡的威胁:“阁下不想与袁氏交恶吧,不如趁袁某如今眼盲体弱……咳咳咳……拿了钱财一走了之”
“你说得很有道理”
袁基已经气息微弱,浑身血污地蜷缩在牢房的角落,他知道自己现在连眨眼的力气都快没有了,刚松了一口气,不料那人却语气一转——“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